第三十四章 情不知何起?
       翠翠这一提醒,青染才发现,自己从受伤到现在,因为不方便移动,已经将近半月没有洗澡了。      她将胸前的衣襟扯到鼻下闻了闻,又嫌弃的拿开。      都有些臭了。      浴桶装满热水后,几个小厮便安静的退下了,没说过一句话。      屋里只剩翠翠和青染两个人。      王府家规这么严的吗?两人彼此对视,心照不宣。         翠翠小心扶青染起身,将她身上的里衣脱下,前几日被欧阳奕抓伤留下的一些细碎伤口,已经不见了,皮肤光滑细嫩一片暇白,仿佛凝脂一般。      “小姐,这两日的补药没白吃呀,我瞧着您身子不光丰盈了一些,皮肤都细白了很多,仿佛一掐就破呢。”翠翠啧啧的赞了两句,眼神落到青染胸前的香包。      “这个香包,我帮您摘下来吧,免得弄湿。”青染点头示意,翠翠踮脚将香包从青染的脖颈取下,轻手放在床头的矮凳上。      这个香包,翠翠胸前也有一个,平时爱不释手,不是洗澡的话,从不离身。不光是它味道十分好闻,而是自从有这香包,她睡觉特别香甜,平时哪怕在医馆切一天药,也不觉着累,腿脚还特别轻快。      上个月叶笙将上清阁的入库册子交给她拿给小姐时,还深吸一口气,问她用的什么香粉,味道很好闻。      哼,登徒子,她才不会告诉他呢,这可是她和小姐两人的秘密。      洗去一身污秽,青染觉着浑身舒爽多了,翠翠拿来一套莹白的暗纹绣花襦裙,穿在青染身上十分合身,      秀罗素面,清水芙蓉,宛如画中一般。      青染幽幽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衣服感觉和平日师叔身上穿的是情侣装。      果然是金屋藏娇,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身边没有红颜知己,谁会信。      她这么随意穿着别人的衣服,不会拉仇恨吧?      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一个不小心再掉进什么坑里。      不过怕归怕,想归想,最后她还是乖乖穿上了衣服,毕竟没有别的衣服可穿,又不能光着。      夜幕降临,青染洗澡耗去大半体力,已经沉沉睡去。      翠翠熄灭屋内的燃烛,只留一盏靠近床头的烛台,她将纤长的灯芯剪了剪,火苗变得幼小,屋内瞬间变得昏暗。      见青染已经熟睡,翠翠打着哈欠去了外室,倒头便睡下了。      屋内安静如斯,只有烛火的晃动和均匀的呼吸声。      一支细长的竹筒从窗户缓缓伸向屋内,一阵迷烟之后,白色的身影快速闪进内室,缓缓向床上靠近。      欧阳奕凝神看着床上的睡颜,峨眉淡扫,玉面娇容,唇瓣粉嫩晶莹,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下的床锦上,仿佛一个沉睡的花中精灵。      从她醒来的第一日开始,他便对她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恨不能将她吃干抹净。只有在每次服下和(huo)了她血的解药后,才能稍稍得到满足。      这感情来的太快太强烈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情蛊控制人的手段吗?      对献血之人,情不自已,失去自我?      可是,她明明不是雌蛊的宿主,为什么她的血可以?      他有些庆幸,还好是她,如果当初第一次毒发时他没有忍住嗜血的冲动,跑去找了慕容云倾,那后果不堪设想。与其那样,他不如直接了断自己。      欧阳奕凤眼微眯,带着刺骨的寒霜。      其实那日在幽谷,他在吮吸青染血液的时候,是有残存的理智的,如果当时他想,是完全可以了结自己的,可是他没有,他默认的放任自己心底的欲望,去伤了她,咬破她的舌尖。      待他完全清醒后,看着怀里晕死的小人,也没有后悔,只想着,他这一生,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既然他想要她的血,那就去要好了,索性他没有死,也不会让她死,以后慢慢补偿也未尝不可。      可是后来,事情完全变了,超乎预料,可能是他放纵自己私欲的报应吧,他望着窗上的人影自嘲苦笑。         不过现在,他有些头疼,努力不去看青染细长莹白的脖颈,这内室充斥着她身上的体香,令他有些不能自持,他已经快不能思考了。      终是没能忍住诱惑。      他顷身上去吻住她轻启的樱唇,柔嫩的唇瓣泛着水嫩的萤光,吸引他覆上自己的薄唇。      床上的人在迷烟作用下,睡得更沉了些,毫无所觉,还吧嗒的砸了砸嘴巴,舌尖微动,碰上欧阳奕颤抖的唇瓣。      隐忍的眸光瞬间幽深,他不再顾忌,努力加深这个吻,狠狠将嘴下粉嫩小巧的舌尖咬破,原本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如甘如饴,他饥渴的吮吸着,身影被幽暗昏黄的烛光打在灰白的床幔上,粗重的呼吸,摇曳的烛光,让人心中遐想,仿佛一室旖旎。      沉醉在血香味的欧阳奕突然清醒,他痛苦的扶额,仿佛不认识此刻的自己。      曾经高高在上,自负洒脱如他,居然在一个丫头面前如此卑微,真是心有不甘。      看着床上茫然无觉的娇颜,黛眉素面,浓密的睫毛细密的垂在下眼睑,眼尾微翘,形成一个细小的扇面,淡粉的唇经过他的蹂躏有些肿胀,他刚刚平定下的心绪又有些乱了。      伸手掖了掖被角,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一夜好眠。      青染今天精神很好,昨晚睡得不错,她觉得再有两日,她就能下地行走了,到时候可以旁敲侧击的和那个黑脸大夫说一声,让他帮忙传个话,她便可以回自己家了。      她心中得意的盘算,对昨晚的事毫无所觉。      这都要感谢她那超乎常人的恢复力,红肿的嘴唇,咬破的舌尖,在她强大的恢复力下,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初,一如往常。      欧阳奕一早忐忑半天,就怕被青染发现什么异样,一个人在屋里喝着闷酒,大门紧闭谁也不见。大约过了半日,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暗卫也没来禀报,悬着的一颗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他活了小半辈子了,自诩洒脱恣意,从不受人束缚,没想到有朝一日在一个丫头面前如此憋屈,而这丫头还是自己的师侄。      一杯一杯的灌着酒,眼见又要日落西山,那种饥渴难耐的冲动又要来了。      他烦躁的将手中的白玉杯捏成粉末。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待他睁开凤眸时,狭长的眸子一闪而过暗红的眸光,一片妖冶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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