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苏夏想起那日阮池与她说悠扬为情所困,便道:“是因为那个女子吧。”
梅邵又转过头看向窗外,“是啊,你也猜到了,他很傻,是吧?因为一个女子便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嗯。”
“其实他放弃的并不只有自己的前途,还有……”
梅邵停顿一下,“还有自己的生命。将军为人和善,为人时四处征战沙场,保卫一国平安,护一方百姓安宁,平生积累了不少功德。这些功德可保他死后不入地狱,来世平安顺随,一生无灾无难。
将军放弃了这些功德,去换了个妖身。因为人一辈子只有百年,太短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对于妖来说,百年只是一瞬间,能做许多事情。你想知道将军做了什么吗?”
苏夏点头,“想。”她知道悠扬就是那个将军。
梅邵走到她身边,“闭眼,我让你看看。”
苏夏闭眼,然后便闻到一股香气,就慢慢失去了知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叫凰锦,是凤族圣女。
在梦里她喜欢一个叫阮浦的男生,阮浦是魔族尊者。
阮浦对凰锦说:“阿锦,我要去人间看看,你要去吗?”
“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们就一起去了人间。
早春的清晨,呵一口气,一团水气淡淡地升起。跺一跺脚,“嘭嘭”地能听到空气中的回音。一阵微风从对面不远的树林边吹来,掠过脸颊,让人觉得一丝寒意,又让人有些莫名的兴奋。
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初升的太阳把大树的枝头照得金黄金黄。
当太阳渐渐爬上了天空的高处,那种蓝色,不再那样的深,慢慢变淡了。不知不觉,云彩和微风追逐打闹着出现在了天空中。那明媚的阳光,给天空上了一层柔美的暖色,很安逸、很闲适。
仿佛月亮正在那道亮光之前撤退。亮光愈来愈呈现出粉红色,愈来愈明亮了。露湿的、获得了一夜休息的、快乐的世界苏醒过来了。
人间有各种各样的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世间百态,皆于神界不同。
凡人累了可以休息,可以找其他人寻求帮助,可以大胆去爱。神仙却有各种各样的限制。
他们来到人间之后,有一次凰锦受伤了,阮浦很伤心,说:“是谁伤的你?我去把他杀了。”
那个时候的阮浦看起来很吓人,是那种真的会去杀人的人,而不是说说就过去了。
凰锦很开心,因为她觉得阮浦是关心自己的,阮浦也是爱自己的吧。
她拉着阮浦的手说:“我没事,你不要去。只要你能够陪在我身边,我觉得受了多大的伤都无所谓,那样我就会很开心了。”
阮浦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阴翳,表情很难看,他把凰锦留在客栈,自己出去找人帮凰锦报仇。
那个时候凰锦已经没有意识了,她伤的很重,但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其实她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只是为了救一个人类,她知道阮浦不喜欢人类,阮浦这次来人间,只是为了人间的那些世间百态人和情冷暖,世态炎凉。
晚上,阮浦回来了,他的表情还是不太好看,周身的气场感到非常冷。
凰锦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你的心情不太好。”
阮浦阴沉道:“你受这么严重的伤,是为了救一个人吗?”
凰锦没有立刻回答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嗯,因为如果我不救他的话,他就要死了。”
“他死就死了,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你救他之后,你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也快死了。”
凰锦一时不知怎么说,“我…”
“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救,还不如放任他们自生自灭。你救他们,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他们也不见得能够记得你的好。”
“我只是尽我自己的能力救了他们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凰锦看阮浦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因为他们本就该死。”阮浦握紧拳头,狠狠的说。
“为什么?”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该死。人间有一句老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不过体会过那种感觉而已。”
凰锦不太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就问,“我…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反正也无所谓了。”
“那你,去干嘛了?”
“我去干嘛,你猜不到吗?”
“我…”
阮浦眼神阴翳,“我去帮你把那个人杀了。”
凰锦猜到了,阮浦性格就是这样,有仇必报。
阮浦走过去,抱着凰锦,说:“阿锦,不要去帮人族,我会生气的,好不好?”
凰锦被他报着,很开心,不假思索道:“好。”
阮浦抱着凰锦不出声的笑着。
半圆月挂在天空了,夜还没有降临,空气里带着黄昏的香味。天色逐渐加深,而月亮的光辉也逐渐加浓。这又是一个美丽的、温暖的夜。
阮浦走了,走之前还让她早点睡,这也许就是阮浦留给她的温柔吧。
此后数月,他们二人一直在一起,阮浦待她也是不同往日的好。
凰锦很庆幸自己因为受伤,可以换的阮浦对她的好。
阮浦和凰锦后来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凰锦救了他,然后导致她受伤的人。
那人也认出了她,那人说他叫悠扬…
悠扬恭恭敬敬的对凰锦说,“那日,姑娘救我,还不知怎样报答姑娘呢?”
阮浦把凰锦拉到身后,“报答就不用了,离我们远点儿就行了。”
悠扬就像听不出来阮浦语气中的拒绝,“这附近新开了一家酒楼,里边的饭菜甚是美味,很多人都想去。不如在家就请姑娘吃顿饭吧,这位公子也可一同前往。”
阮浦一口拒绝,“不需要。”
凰锦在阮浦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子。
阮浦扭头看她,凰锦睁大她的双眼,看着阮浦,似乎在撒娇,“我想去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来回晃着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