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苏卫遇刺杀
  几坛子酒下肚,安囡囡扛不住了,坐在凉亭的石桌前摇摇欲坠,脑袋逐渐向下眼看着要磕上石面上,一只大手及时的拖住她的脑袋,轻轻放在石桌上。      苏卫拿过她手上的酒杯,打量四周一眼,见空无一人嘀咕了句:“还不出来。”      他嘴角一勾,欲要横腰将醉酒的人儿抱起,身后立马响起一声如寒冰般的男音。      “别碰她。”      这声音冷如寒冰带着浓浓的警告,出于本能苏卫下意识戒备起来。      一转头,见来人一身白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生畏。      苏卫轻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与他对视而立。      此人一身白衣,周身的气息仿佛裹了层层的寒冰令他前所未有的感受到畏惧,见惯了他温柔乖顺的模样,今日一见真面目,着实让人有些吃惊。      他自认自己的伪装已经炉火纯青却被安囡囡识破,而安囡囡却没识破自己枕边人的真实嘴脸。      难不成这人演技远在他之上?      苏卫越想越不甘心。      白芥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将桌前的人儿拦腰抱起,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一只手拦着。      苏卫拿着折扇,绕着他转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笑着:“怎么,一别多年,太子殿下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芥双眸危险的眯起来,他看苏卫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苏卫双手微举,示弱地往后退一步,语气恭敬:“太子殿下别误会,这只是臣的一种问候方式。”      “你什么意思。”白芥难得拿正眼看他。      有些事情还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说,苏卫笑着:“朝堂动荡,赵怿欲要取而代之,上京局势岌岌可危,家父远在边疆朝堂之事早已不过问,手中兵权自是属天子所有,太子殿下所谋,臣自叹不如,明哲保身才是上选。”      苏卫这话算是挑明了,他料到再过不久上京会有一场大的热闹发生,他不在乎谁当皇帝,但跟赵怿相比,至少自己面前这个人血统名正言顺,无论无何他都要保一家平安,等兵权一交,远离纷争,这些破事都跟他没什么干系了。      白芥紧抿着嘴唇没说话,脸色依旧沉得下人,在安静又诡异的僵持中,他怀里的人儿难受的动了动。      白芥抱紧,不再理会身边的人,大步向前走。      苏卫知道自己该消失了,但看着少女不安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她是个好姑娘,绝非看上去的那样,太...”      他话还没说完,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苏卫捏紧手中的折扇,深知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家人,其余的....      白芥抱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黑暗中一抹黑色的阴影半遮半隐,他神色未变,用外衣将怀里的人裹住,避免吹到凉风,“通知边疆的人可以动手了,另外,苏卫没必要留下了。”      寂静的四周并没有人回应他,只是黑暗中消失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很快,他抱着人回到郡主府,敏捷的躲过守卫回到正院,将人轻柔地放到床上,刚放下,怀里的人儿突然睁开眼了。      安囡囡睁着眼,因为酒醉的缘故,她脑袋昏沉沉的,视线也不怎么清晰,唯那股熟悉的桃花香记得。      她静静看着眼前替她宽衣的人,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勾勒轮廓,嘴角勾起一抹笑:“白芥你真好看。”      白芥笑着柔声回应:“郡主喜欢就好。”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能呆在郡主身边就已经很好了,白芥并不缺什么。”      安囡囡醉着酒,卸掉了人前的伪装,眉眼泛红,含情凝睇中带着妩媚,语线婉转像小孩子没讨到甜食般撒娇:“可就是想送你嘛,你说嘛,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白芥解衣带的手一顿,手指隔着衣料缓缓往上划,在她胸口处停留贴近:“那这个地方可以是我的吗?”      安囡囡瞧着停在胸前的手,脑子不太灵光,当他是开玩笑,笑着推开他的手:“别闹,心脏不能送人的,你要点别的。”      白芥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但当床上的人儿与他对视时,又立马恢复成往日的模样,他声音低沉转移话题:“我唱牧羊少年给郡主听,好不好。”      安囡囡点点头。      “月亮高高挂,有一位放羊郎坐在矮矮的山丘上啊,他在等待啊,他在寻找啊,迷失方向的少年啊,星光为你引路.....”      歌音落毕,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着了,白芥将她脸上碍事的面纱摘下,俯身在她唇上一点,看着她的睡颜,冰冷的眸子里难得添杂一点柔情。      但几近疯狂的占有欲使他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他小声呢喃:“很快你就会明白,我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置的货物。”      你只能是我的...      安囡囡在一阵滚烫的感觉中醒来,她宿醉不是头一回了,但没像这回一样这么热,她感觉到发热源在她身下,一直紧贴着她,且热还膈应。      她无奈掀开锦被往下看,却看到了不堪的一幕,她紧皱反感的眉头,生理课本上将雄性这种反应叫做发情。      她紧皱眉头,丢下一句“真恶心”翻身下床。      将面纱戴在脸上,她回头看白芥已经从床上坐起,冷静注视着她,那表情仿佛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安囡囡也没想到自己一觉起来就碰到这样的糟心事,她看着白芥,眼神不善,良久开口:“你该知晓我的忌讳,不过看在你陪伴我一年的份上,我不杀你,待会去找管家要赏,库房里的东西随你搬,今早之后消失在我眼前。”      白芥丝毫不慌,从他要试探开始就预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却不肯死心:“郡主当真要舍弃我吗?我的心意就这么不堪吗。”      这话带着被抛弃的绝望,听得她心间猛然一颤,床榻两边还挂着昨日成婚时的鎏金丝镂楠灯,大红的喜色刺痛她的眼。       那眼神看着她好像在看,即将要抛弃他的恋人。      她镇定住心神,话语冷淡:“你已动情,留不得,我不杀你,已经网开一面了。”      这话,她说的十分洒脱,就和以前处置那些睡枕一样,可心间点点的慌乱让她自己怎么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郡主...”      “够了!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消失掉。”安囡囡面无表情,应该说,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刚才发生的一起。      宿醉的后遗症使她思考不过来,下意识想要逃离,就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声音,“你心里就不曾有过我吗,一点都没有吗?”      这话听着极冷,安囡囡脑子乱的很,无暇细想,一言不发,漠然离去。      今日郡主府的气息格外压抑,自早上主子从房间里出来后,就一直呆在前院正厅里坐着,面无表情,气压低到吓人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做好自己手上的事,生怕触到主子的霉头。      此刻,安囡囡正坐在正厅里,眼神游离,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有声响的一下一下叩响桌面。      月儿安静站在一旁,也是不敢多问。      不一会,管家从后院过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对她躬身道:“回主子,白公子不愿意走。”      安囡囡游神的思绪回归,瞪了眼管家,不愿意走?那之前那些人就愿意走了?      她正要骂人,刚巧一个家仆急冲冲走进来禀报:“郡主,府外来了一名身上有伤的男子,说要见您。”      安囡囡忍着气,让家仆把人带进来。      来人一身狼狈,身上还有几道剑伤,血将衣料晕染开一大片,像是刚结束了一场厮杀。      男子捂着伤口走进来跪在她的面前。      安囡囡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告,挥手让所有下人先下去。      等所有人退下,她问:“你是何人?”      男人低着头气若游丝:“我是苏卫少将军的贴身侍卫,昨夜我家少将军遇刺被逼逃离上京,分散前少将军让我给您带话,提防白芥,快逃!”      安囡囡眉间紧蹙,剧本里苏卫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上京,又跟白芥有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信你?”      男子从怀里将一把染了血的墨色折扇拿出来放在地上。      安囡囡瞳孔剧烈一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那折扇她一眼便瞧出这是苏卫平日不离身的那把。      而现在却染了血,沾了灰,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不见主人的踪迹。      “月儿!”      她大喊一声,将外面的月儿喊进来,在她的耳边嘀咕几句。      随后,月儿点头离开。      等待中,安囡囡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中那股欲不安感越发强烈。      仅凭这个人一面之词她难以相信,毕竟剧本里苏卫是死在了上京的暴乱之中。      很快,月儿打探清楚回来在他耳边回话。      安囡囡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      苏卫不在将军府!      难道是昨天晚上出了什么变故?      她不敢再往下想,赶紧让月儿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暗地里去找人。      离她回去仅十五天之差,可别出什么岔子啊。      思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得去皇宫探探情况,便叫人备好马车。      走之前瞥见一直杵在一旁等她发话的管家,才想起后院还有一个麻烦。      安囡囡无暇顾及其他,她让管家先看着办,匆忙上了马车赶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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