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返现场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规矩,尽管麦克身为警长,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必须遵守的,他不能将证物带走,这样的话,他只能将钥匙打磨一把,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钥匙有了,但是门他还没有一丝头绪,他必须去凶案现场走走。这是个高档小区,案子在这个地方发生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小区本来来往的人就不多,现在发生命案,人显得更少。
在恐慌当中的人,最容易变得惊慌失措,他们就像惊弓之鸟,随时都会变得十分脆落。缺乏安全的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自我的保护意识而伤害到其他人。
犯罪有时就是在自我保护意识过强后做出的错误应激反应。麦克看得出来,这里的人行色匆匆,对待陌生的人都避而远之,可见事件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
他进入这个发生命案的楼层,这里的居民似乎都急着搬家。房子一时是无法转手,只能空着,租给别人在这个时候也显得不那么容易,今天比昨天就多了很多出租的房间。
这个人们梦想的小区,就因为一场凶杀,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房价和租金都比其他同等小区便宜了许多,真是体现出跳楼价。
麦克看见有人烧纸,祭拜,这是让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不过每一个人面对恐惧,表现出来的举动千奇百怪,主要是让自己不那么害怕。麦克来到凶案现场的门口,这里依旧被拦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麦克还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血肉模糊的场景让他有些后怕,不是阴森的气息让他毛骨悚然,而是有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就像有谁掐着他脖子一样。
他庆幸自己昨天夜里没有来,只是红色的油漆像是高利贷讨债一样,到处可见,纸钱独有的味道浓烈而刺鼻,若是晚上来,不被鬼吓死,也被这群装神弄鬼的吓死。
他都不敢多吸一口气,这味道令他感觉后背发麻。麦克走进房间,昨天的一幕幕重新在他脑海中闪现。这里现在被铺上了白色的布幔,但是依旧可以看见地板上该有的记号。
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是脚步声,难道现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但是他没有看见其他人,麦克感觉背后有股微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就这时,一个房门吱呀的打开了。这让麦克着实吓了一跳,他右手握住腰间的枪,打开保险,左手托着枪底,慢慢地靠近那个打开的房间,从外面看,里面有些昏暗。
麦克示意道:“谁在那里,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房间很暗,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纱窗被风吹打着,拍在木板上。麦克不知为何那里会有一块木板,像是故意放在那里的,为了制造这恐怖的气息吗?
他慢慢沿着墙角依着墙走进房间,在左边拐角处是自己视野的盲区,看不到那里的情况,若说是有人,那么那里是最好藏匿的地方。麦克不知道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人,不过现在谁多一个动作,都会提前暴露自己。
麦克慢慢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能够好好的判断下一秒的事,他知道对方若是存在,一定和自己一样紧张。麦克闭上眼,他感觉到自己手在流汗,枪在自己手上都有些打滑。
他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弹珠掉在地板上的声音,这声音有些莫名的均匀,貌似总是保持特有的频率和高度,发出响声。麦克觉得这应该不是弹珠,应该是钟,可是这为什么突然出现钟声。
他认真地听是不是有脚挪动的声音,没有,屏住呼吸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就是窗帘时而拍打木板的声音和那貌似弹珠发出的声音。他觉得这样耗着不是办法,总不可能停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应该跨出那一步,毕竟自己是个急性子,等待只会消磨自己的意志和勇气,脑袋会变得越来越胡思乱想,也许什么都没有呢?只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他决定蹲下身子,也许这样可以来个措手不及,这样能够保护好自己,做到最大的防护。他慢慢地前进,吸了一口气后,脑袋不知想了什么,突然翻滚了出去,他迅速的看了一眼那个角落。
他心一惊,一个人。一个假人,一个画着妆的假人,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睛直勾勾的,就像要吃了麦克一样。麦克不明白这家的主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摆一个皮肤如此白皙的假人,穿一身火红的旗袍,加一双绣花鞋,这是怎样的操作。
麦克注意到这个人的手上好像拿着什么,好像有一根铁链。麦克站起身,想看看那是不是铁链,当他靠近,一只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双黄色瞳孔的眼睛看着麦克。
麦克看着这只猫,猫也看着他,他们谁都没有再移动一下,也许都在想着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打招呼。麦克心里想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画面,一个假人牵着一只猫,这是什么情况。
他感觉危险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他再次决定蹲下身子,必须要随时做好躲避的准备,这个时候的他十分害怕,心跳异常剧烈,他想停下来,但是却又被好奇驱使。
麦克的脑袋在那么一刻浮现死亡的情景,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接着他努力去听,深深吸一口气,抚平自己内心的恐惧。他的视线没有离开眼前的这个家伙,它是唯一除了自己的活物。
突然,麦克脑袋里想着搜查报告,从来没有听说有一只猫的存在,而且这只猫如果一直这样拴着,那么吃什么,喝什么,不应该早就归西了吗?
他的心突然一惊,一种恐惧冲刺着他,他知道现场应该还有其他人,他现在暴露在了那个人的眼皮子下面。假人,对了,报告里也没有提到假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
他告诉自己不用害怕,大不了一死,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怖画面,他慢慢移动脚步,脚不自觉的在颤抖,仿佛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满脑子突然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他咽了咽口水,但是嘴巴早已经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