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那两条腿
远处的庆阳和平阳看西懿被一名身着朴素的女子说教,朝她走过去站在西懿身后,而那名姑娘随行的同伴赶了过来,那几人一看是平阳西懿几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西懿身份尊贵,惹不得,而平阳说话从来不给脸面,她们也理论不过,至于庆阳那就更不能招惹了,这位郡主平日里是好相处不假,可若是惹到她,便是直接动手的事情。
“公…公主。”有个粉色衣裙的小姑娘撑着胆子,朝西懿打招呼。
“公主?”撞了西懿的那名女子疑惑的看向西懿。
庆阳不认识撞了西懿的那名姑娘,但是其他的几位…什么宋侯府大小姐宋婉晴,刘侍郎嫡长女等,都是平日里参加宴会时都见过两面的。
“宋小姐,刘小姐,陈小姐。”庆阳朝三人点头。
三人也朝庆阳打招呼,说:“庆阳。”
西懿却不管她们是谁,满脸心疼的看着掉地上的三根糖葫芦,惋惜:“本宫的糖葫芦,连一口都没有吃到就掉地上了。”
宋小姐是几人家世中略好的一人,她以为凭着自己这身份,西懿会给她两分面子,故而她先一步走上前,安慰西懿:“撞倒公主的糖葫芦是似锦的不对,婉晴在此替她向公主赔罪。”
“这糖葫芦掉了地上,索性商贩就在那边,婉晴去给公主买几根糖葫芦,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同似锦计较了可好?”
西懿收回盯着地上糖葫芦的目光,转头看不远处的那卖糖葫芦的商贩。罢了,三根糖葫芦,这次就看在宋家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
“再买三根糖葫芦赔给本宫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撞到本宫的是这位姑娘,又不是宋小姐犯错,何必为她自向本宫赔罪。”西懿看向站在一旁一幅不关我事高高在上的似锦,觉得宋婉晴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宋婉晴看西懿盯上似锦,暗道不好。
宋似锦是她的嫡妹,但却不是同母所生,而是继母。今日出门,继母千叮万嘱要照顾好宋似锦,不若便拿她幼弟开刀。
宋大夫人早在十多年前病逝,如今的宋夫人是后扶持上来的,素日里仗着得宠,又背靠娘家,这才将她姐弟两人拿捏在手。若不是新夫人底下只有宋似锦这么个女儿,只怕她在宋家的地位更要困难。
如今为了她弟弟,宋婉晴断然不会叫西懿为难宋似锦。
平阳盯着宋婉晴看了好一会儿,半响才想起来她是个什么人物。平阳知道宋婉晴在宋家日子不好过,加之宋婉晴弟弟年幼不能帮她什么,便想着卖她个人情。
“懿懿,不若卖我个面子,这次就不同宋婉晴计较罢。”平阳靠在西懿耳边,轻言两句。
西懿笑了笑,看宋婉晴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想着差不多也行,难得平阳出口叫自己给她个面子。
“罢了,既然是郡主为你说话,本宫自然是不再计较。这糖葫芦也不用再买,我们就此别过吧。”省得再看下去惹她生气。
宋婉晴未料到平阳会替她说话,她朝三人福身,拉着宋川鹤就和另两位小姐赶忙离开。
看着宋婉晴几人远去的背影,庆阳有些好奇:“哎我说平阳,平日里你不是谁也看不上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就替人家说话了?”
“不过…”庆阳把玩着手中的团扇回想了一下宋婉晴的容貌,感叹:“其实那宋婉晴长得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她今年有没有参加佳人帖,说不定还能得个前三甲。”
前三甲?
平阳在心里想着,就宋婉晴这容貌,前三甲压根没可能。
“可算了吧,有平阳在,别说是前三甲了,第二名的风头都不及平阳半分。”西懿拍了拍庆阳的肩膀,有些打趣的意味:“怎么样,有这么个貌美如花,常年获得京城第一美人的姐妹滋味如何?”
“去去去。”庆阳拿着团扇轻轻打了一下西懿的手,很是嫌弃:“莫要拿我来打趣。”
几人在街上玩闹了一阵,便是晚上,平阳和庆阳在郡王府是有门禁的,和西懿不同,便坐着马车先回去了。好在不过片刻,公主府的马车行驶过来,西懿让青黛把东西放在车里,主仆三人接着逛。
京城无夜市门禁,夏日夜晚凉快,街上来来往往不乏些官家小姐。也不知是京城地方大还是小,西懿转了片刻迎面而来就是两位熟人。
“臣见过康乐公主。”沈锦年一袭白衣,手中拿着把画扇,风度翩翩朝西懿拱手。
而一旁站着的俨然是柳画梅,此时柳画梅看见西懿,面上尽是得意的笑,似乎再说:看吧,你喜欢的男人终究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后头跟着的青黛如霜两人有些担忧,毕竟先前就有西懿打了柳画梅几巴掌被送去荆州的例子。两人不敢轻举妄动,思虑着等下若是西懿出手,她们两人是先一步把柳画梅打晕还是把西懿打晕带走。
西懿看也不看沈锦年一眼,笑着看柳画梅,说:“虽说如今是在宫外,可到底本宫还是你长姐不是,画梅见到本宫这是不高兴么,不然怎么迟迟不给本宫行礼?”
“你…”柳画梅未曾意料到西懿竟然同她计较的是这件事,当真是叫她草率了。
西懿还是西懿,依旧是那位康乐公主,而柳画梅在前段时间就被削了封号,按规格来说是低了西懿两个头。
西懿要她行礼,她不得不行礼。
是以,尽管柳画梅再生气再不甘心,当西懿说出这句疑惑时,她也只能乖巧的弯下身子,恭恭敬敬:“画梅见过康乐姐姐。”
她不愿称呼西懿为公主,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西懿懒得管她那点小心思,憋着玩弄她的想法,迟迟不叫柳画梅起身,缓了片刻,才不经心的说:“起来吧,这才蹲了一会儿就经不起折腾,若是到七月祭奠祖先时,只怕是要折了你那两条腿吧。”
面对西懿的笑话,柳画梅咬牙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