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的爷爷
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顾诺安一阵紧张,总觉得这次爷爷无端喊她回去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一切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推着她去寻找真相。
“不知道母亲她们怎么样了,好几年没回家,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在山路颠簸的几个小时里,顾诺安吐了又睡,睡了又吐,几番折腾,来到了玉县。一段很长的山路之后,满山遍野的竹子,自家地里的向日葵,玉米等各种植物生机盎然。一个微胖的女人躺在摇椅上拿着蒲扇摇摇晃晃的乘凉。
“妈!”顾诺安一边喊,一边快速地走过去。
“诶。”闵爱芬听见了声音,立马起身去迎接,热泪盈眶。有着一肚子说不完的话,想要立马全部倾倒:“安安,你回来啦!你看看你都瘦了,工作还顺利不?吃的好不好?你没在学校头受学生的气吧?”
顾诺安无奈地笑了笑:“妈,我们进屋头慢慢说不着急的,我不会马上就消失的。”
“安安你都好几年没回家了,我每天都在担心生怕你没有睡好,吃好,不晓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闵爱芬一边说,眼圈泛着微红。
在顾诺安的印象中,母亲是个极度神秘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外婆。每每问起她总是遮掩过去。
而且母亲也是个不怎么会哭的人,在外人眼里母亲就是一颗铁树,风雨不倒,哪怕是父亲离开的那天,她只是静静的盯着照片发呆,第二天又恢复她洒脱的样子。
看着母亲的白发,她的内心一阵愧疚,这几年她的心里一直觉得必须呆在H市,如果离开好像什么东西就会消失不见。哪怕是节假日他也让自己忙的不可开交,总是给母亲的一句永远是在忙,等有空再回去。
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顾诺安左顾右盼并未见到爷爷,不禁疑问:“妈,爷爷呢?他这次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爷子在屋头给人算命,他闲着没事就是爱搞这些玩意儿,反正他一直也不怎么喜欢我。”
“妈,你也别这么讲,都是一家人。”
闵爱芬听完,立马急了眼:“一家人?你爷爷有把我们卡上眼吗?他和你奶向来最喜欢的你三叔一家,如果不是因为你爸我才不受这冤枉气。
顾诺安见母亲这般生气不再多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妈,我饿了,一路上晕车还没吃点东西,有什么吃的没得。”
闵爱芬立马把刚刚的不愉快忘却,喜笑颜开:“有,我马上就去给你煮。”
见母亲开心地离去,顾诺安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时顾世庭一手背在后面,抽着旱烟,起身送王麻子出门:“麻子,你照我做的,你家娃娃过几天病就好了。”
“诶,我晓得,谢谢了,庭叔。我先走了。”
“嗯,你慢走啊。”
顾世庭砸吧着烟,微微佝偻的背,一身蓝色中山装,眼睛浑浊却很锐利像是能看穿世间万物,半眯着目送王麻子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顾诺安坐在他后面,笑眯眯地看着:“爷爷。”
顾世庭没搭话,反到拿起拐杖狠狠打在顾诺安的背上:“是不是我不打电话请你,你就永远想不到你妈妈,还有我这个爷爷。”
“爷爷,我下次一定多抽空回来看你们好吗?这次是我真的错了。”顾诺安一阵吃痛,老爷子也真下狠手。
“不再找借口说忙了?”爷爷无情的白了顾诺安一眼。
“不会啦,爷爷你也知道嘛,我失忆了,但这次好像打开了一个缺口也知道梦里面的那个人是谁了,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看见老爷子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一脸愁容,顾诺安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这次老爷子喊她回来定然不简单。
老爷子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许久才缓缓开口;“诺安,你跟我来一趟吧。”
只见旱烟斗钵时而火红的亮光,时而沉寂暗淡,很快袅袅烟雾充斥着整个书房。顾世庭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孙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安安,如果你不那么固执一直想要寻找真相,这辈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偏要硬碰硬你母亲该怎么办?”
顾诺安回了回神,看着在灶台忙前忙后的闵爱芬,迟疑地愣了一下,随即顿了顿:“爷爷,你都知道了。”
“安安,有些真相适当的被掩埋反而对彼此都好。”
顾诺安摸了摸后背于白皙皮肤格格不入的一小朵樱花图案的胎记,回忆着:
“爷爷,记得小时候你曾说过我这背后的樱花胎记大有来头,你当时还讲了一个游魂寄生寻人的故事,我记得自己还曾笑话你在编故事骗小孩,可你却拿着烟斗敲着我的头一声不吭地离去。”
“ 所以爷爷你说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如果我还能在见到他,哪怕只要再见一次,就好了。”
顾世庭沉思着低头不语,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把他笼罩得若隐若现的像个得道仙人,顾诺安觉得此刻坐在身边的爷爷遥远地怎么伸手都够不着。
良久,顾世庭缓缓开口:“一旦你下定决心就没有回头路了,安安,你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爷爷你知道的,我一定要找出真相,如果海未笙是冤死的我一定要抓到凶手,他离开的时候才二十出头,连往后的未来他都触摸不到。”
说完,顾诺安心里一阵酸楚,毕竟这件事归根到底她也有责任,如果当时海未笙没有追出去就不会死。
老爷子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红色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递到顾诺安的手上。只见里面装有一块水滴状冰种翡翠玉佩和一本日记。
“爷爷,这。。。?”
“世界上的古法究其根本不过只是人的执念在作祟,如果你的执念够深,或许也能实现。”顾世庭抖了抖烟斗的灰随后将它别在腰间,手背在背后,佝偻着背,脚步十分沉重地走进卧室。
闵爱芬做完饭后扯着嗓子开心地喊道:“安安!爸!吃饭啦!”
顾世庭:“我没胃口,你们先吃。”
闵爱芬一脸疑惑:“爸,这是怎么了,平时吃饭都是最勤的那个,安安你给他说了什么?”
“没...没,就是问点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渐行渐远的儿子,闵爱芳满脸的担忧。她不知道自己儿子找老爷子究竟干什么,但她的心里总觉得儿子这次怕是要做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车窗外的春樱满山遍野,顾诺安拿出手机拍下来并附上一段文字很快就更新微博,关掉手机后内心觉得心绪不宁:“爷爷,他为什么会那样说?我...真的...会死吗?”
没过多久便有人开始评论她的微博,评论的博主依然还是上次那个账号,留下一段奇怪的话:“樱落时节,是我们再见之日。”
“你到底是谁?”
回复完以后,顾诺安倒要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到底是胆小鬼还是个勇夫。
过了许久后,评论区的那个博主再次回复:“某一天你会知道的。”
再次点进那个账号时那个博主已经处于下线状态,顾诺安只好作罢,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背后之人,看看倒是是谁在操纵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