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惜了是个条子
  温恬只得转过身去。      钟谨的血液已经干涸在衣服上,布料与皮肉粘连在一起,轻轻一扯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钟谨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温恬好像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她再也没有办法保持淡定,睁开眼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男人肩上的伤口被完全暴露出来,已经凝血的地方又被重新撕裂,源源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      钟谨喝了一口白酒,下颌紧绷,不带任何犹豫,将火辣辣的液体全数倾倒在伤口处,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僵硬,汗液已经在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仍旧没发出一丝声音。      “嗯……”钟谨的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下一秒,子弹粘连着血肉被他扣出,与地面相撞发出“叮”的声响。肩膀上的鲜血在顷刻之间喷涌而出,他往上面洒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扯出一条纱布在肩膀处缠绕几圈,万幸血很快就被他止住。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其熟练程度令人难以置信,他到底受过多少伤?温恬突然很想问问他。      钟谨处理好伤口,抬眼才看见温恬正咬着下唇,眼眶通红的望着自己,像一个兔子似的。      他轻笑,“怎么了?”      明知故问!温恬别过头不去看他,胡乱地揉了把眼睛,泪痕浅浅的挂在脸上,得!更像是个兔子了!      “我怎么着你了?”钟谨嗤笑。      “没……没什么。”温恬平复情绪,她还没从刚才的事   情里缓过神来。      “你好好休息。”      钟谨皱眉,“你去哪儿?”      “出去透透气。”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不是因为刚刚卡纳格用枪指着她的头,而是因为钟谨,如果枪走火了……      “不行,你就在这待着!”      “我没想要跑!”温恬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没不相信她?      “外面有卡纳格的人,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你。”      钟谨现在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奎沙竟然还能把二爷牵扯进来,这点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二爷很早之前就已经退隐幕后,警方也拿他没任何办法,“死人才可以永远守住秘密。”他的所有事情都处理的近乎完美。      如今他已经被杀,当然会掀起整个圈子的波澜,他隐隐觉得古达图已经对他有所怀疑,这个天……可能马上就要变了。      钟谨早晨醒来,首先闻到了一股茉莉花香,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感觉手边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艹!”他瞬间暗骂出声。      温恬还毫无察觉,安静的趴在床边,脸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压痕,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她身上就有茉莉的味道,比花香淡很多,但是又格外的好闻,甚至会令人沉醉……      “他妈的!”奎沙暴怒,一脚踢断了身边的木椅,本就岌岌可危,现在便是彻底摧毁。      奎沙怎么算也没算到,二爷这个老麻雀竟然还干不过DL的两条狗!现在二爷已死,他的合作对象已经失去了一条重要的链子,如果他这个时候利用关系之便接替上二爷,那他就能以最短的时间扩张势力,DL只需要乖乖躺平任他宰割就好。      一大早,钟谨就觉得自己的气血在翻涌。他烦躁地点了根烟,想要平复身体里的汹涌的暗波,尼古丁燃烧的味道极其呛人,温恬在睡梦中咳了两声便被呛醒。      “你怎么还在抽烟?”      钟谨被她问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她所说的东西,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反问她:“我为什么不能抽烟?”      温恬顿时无语,她觉得这个男人每天都在刷新着她的三观,时常阴狠又时常幼稚,她见过活的糙的,但是没见过这种糙的连命都无所谓的。      她有些气恼,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你还有伤啊!”      “你当这是养废人的地儿?”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老子这些年什么伤没受过?抽个烟怎么了?      温恬咬咬牙,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行!随便他怎么样,反正最后虚的人也不是她!      钟谨像往常一样,随便在身上套了个衣服出门。门被大力关上,温恬望着窗台边的茉莉,突然就笑了起来。      破损的啤酒瓶充分暴露了主人的野性,但是忽然多出来的茉莉给它平添了一丝安静,怎么看怎么违和,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协调,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简直是荒唐!      “把他叫来。”古达图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沉声命令,手里把玩着一个注射器,脸上的表情极度狰狞。      这里就是关押过温恬的地下室,由于是在地下,没有什么光线能穿透进来,常年昏暗潮湿,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种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钟谨被叫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伤痕累累意识不清的刘勇。      “认识他吗?”      钟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拳头在顷刻之间已经用力到发白,但是脸上却还是风平浪静:“Brave?”      古达图满意的点点头,“对,就是他。”      “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原名叫刘勇,中国豫阳缉毒中队的中队长。”古达图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在钟谨的身上偏移半分,他需要观察钟谨,看看他的反应究竟如何。      “哎呀!”他长叹一口气,拍拍刘勇的脸说道;“七年前他来到这里,混着混着就成了生产线的负责人,办事是真够劲!”      钟谨沉默。      “啧!可惜了,是个条子!我说这几年怎么这么不太平。”古达图一把揪住刘勇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笑的残忍,吐沫横飞:“原来是你啊!”      钟谨轻笑,强迫自己平稳住情绪,淡声问:“所以您叫我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杀了他。”      话音落地,钟谨还是稳如泰山,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浑身的肌肉紧了松,松了又紧……      “那还不简单?”钟谨举起手里的枪瞄准刘勇,只要他扣动扳机,刘勇生命就会彻底终结。      “哎!别着急!”古达图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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