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窗内的人
阮经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几人,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淮阳。
她的嘴唇微动,开口苍白无力的解释:“不是我!我不是凶手!”
几名警察却只是重复着这句话:“阮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参与调查,若是您真的无辜,我们会还您一个公道”
阮经年面色苍白的点点头。
警局
阮经年呆呆的回答着警察的话。
“二月四号晚凌晨一点,您在哪里”
“阮小姐,据目击者称,有人看到了您在陆氏集团出没,监控上面也有一个与您身材相似的人出没,鬼鬼祟祟,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
“阮小姐,,您的父亲也指认,您存在精神方面的疾病...”
听到这些问题后,阮经年唇角泛着冷意。
陆淮阳为了给他的心上人报仇可真是不择手段。
找一个和她身材相似的人去转转,要找权威医生开假证明,又要买通了他的父亲,他为了做这一切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那晚,明明他和她在一起,他知道凶手不是她。
就是在内心中找一个凶手,他认为的凶手。
所以,凶手是不是她,他不关心。
他将林锦辞受伤的罪算在了她的身上。
阮经年冷笑,突然觉得眼眶酸了,有什么东西从眼尾滑落。
最终,阮经年被暂时关押起来,作为嫌疑人重点看押。
是夜
陆家
“老板,阮小姐被关押起来了,是陆淮阳做的”
“嗯”
“将这些年积累起来的势力都派出去,务必要将她的罪降到最小,最好是可以保释出来。
另外,搜集陆淮阳这些年抢占地盘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短时间内能够让陆家再上一层楼,手下命案一定不少。
随便拎出来几起案子,就够他应付一段时间了”
手下犹豫了,随后试着开口道:“老板,我们筹划了这么多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暴露,阮小姐的事情,先放放?”
闻言后,坐在轮椅上的英俊男人沉默不语,“那就搜集陆淮阳的黑料,以此威胁他,降低阮经年的刑罚”
“陆淮阳搜集了很多不利于经年的东西,也伪造了很多证据,全部消除似乎会很困难。”
“下去吧,就算暴露身份也要帮她”
“老板,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
“下去!”
“是!”
手下退下后,陆怀墨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起手,看着花园里的某处。
骨节分明的手,手腕上面赫然留着一道刀疤,是暗红色的。
平日里的陆怀墨又极爱穿着长袖,从不外露手腕,就算是夏天,也是在外面穿着了长袖衬衫。
他喜欢阮经年,很多年。
比阮经年喜欢陆淮阳的日子还长。
但是,阮经年不知道。
陆怀墨从小便知道,他是一个怪人。
靠近他的,没有好下场。他喜欢的,没有好下场。
他的亲生父母是在他七岁死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得知父母死亡的时候,都是一脸冷漠。
他的父母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但是却并没有给过他关爱。
他的父亲曾经告诉他,当你越喜欢的时候,越要表现的不在乎,只有那样,敌人才不会知道你的把柄。
陆怀墨知道,他被人叫做怪物。
父母死后,他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被领养时期,那段日子里是他最灰暗最痛苦的日子,每天他能做的就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他待在暗无天地的小黑屋中,只有一周一次可以看到外界,那是给养父母的亲生儿子输血的日子。
他也只有那一段时间可以看到外界。
还记得那一日的天空格外蓝,他被人带出了小黑屋,看到了一身粉色公主裙,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在草坪上面自由自在的跑着,手中高高举起一个洋娃娃。
他觉得,小孩比洋娃娃好看。
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开心大笑。
那是他第一次见阮经年。
那年,他只有七岁,阮经年三岁。
输完血后,他再次路过草坪,看到了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和阮经年在一块玩,他也是第一次出现了想要取代他的念头。
他不禁在脑海里想,若是他能够和她一块玩,那该有多好。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那个男孩碍眼。
他回到了小黑屋,觉得笑声也跟着传过来了。果然窗外传来了玩球的声音。
他觉得,他就像个变态一样听着外面的声音,突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声音:“年年,你、你长的真好看!你以后能不能当我媳妇啊!”
“不行!我可不喜欢你,我喜欢...我喜欢温柔的男生,才不是你这样的呢”
小男孩也气恼的跺脚,“我是什么样的啊,年年你说清楚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就是不喜欢,略略略,我说了,我喜欢温柔的,哈哈哈”
那是阴鸷小男孩第一次学着温柔,他在小黑屋子里一日又一日的练习着浅笑,所有路过的人都说他疯了,只有他知道,他没疯,他只是想温柔一点。
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将所有的残忍给了自己。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有一天,阮经年再一次来养父母家玩,而且意外走到了小黑屋前的空地。
他听着她的笑声,觉得开心极了,就好像…他和她在一起玩。
砰!
球掉了进来。
她在窗外焦急,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你的球掉进来了,需要我帮你扔出去吗?”
阮经年呆住了,里面的人说话很温柔。
但他不知道的是,窗内人的心情同样很忐忑,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调和人说话。
很久没有得到回应,陆怀墨以为她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脑海里产生逃跑的念头。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等来了阮经年的回答:“唔…你是谁啊?”
他听到后沉默了。
是啊,他是谁呢?他是血袋子还是养子呢?
他犹豫半晌没有回话,阮经年又问,“我们能一起玩吧!”
他很高兴,猛然抬起头,第一次对这个世界充满向往,向往着窗外。
他蹲到床下拿出球,将它隔着窗子扔出去,两人打着球,窗外传来了温柔的声音,随后阮经年和他说:“我要回家了,下次来找你玩”
下次…下次…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也不见她来找他玩。
终于,养父母的亲生儿子病情好转,就将他又送回了孤儿院,陆父陆母将他接回了陆家。
他又一次的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