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湿半干,或悲或喜
  阮清与张一再见这天下着毛毛细雨,在榆树底下,踩着榆树叶子,两个人的身子都一样——一半在雨里,一半在伞里。   男生之间就是这样,就在饭间酒间,彼此的情感也就好了起来,感情好了也就一口闷,闷过了话也就开始多了起来,于是各个人都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席阮说:“嘿,我有一个喜欢了六年的女孩……哈……”   张一不知道,可是李辞知道。   席阮是个复读生,他算是为了她去复读的,后来有了不错的成绩,义无反顾的考到了G大,想要在这里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   “那你见到她了吗?”张一问。   闻言,席阮苦涩的笑了笑,微微摇摇头答道:“她不在这座城市。”   张一有些意外。   “她……”席阮抬着头看着星星月亮,摇摇头说,“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这该是一段怎么样的故事呢?张一想。看着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幽默不已的席阮也是拥有这么一个样子。后来这段故事是李辞告诉他的:   那是在初三,因为与班主任关系紧张,席阮不得不转到别所学校。   或许那真的算是缘分,席阮就这样和那个女生相遇了。因为一次收费乌龙——那个女生少补了他十块钱。原本他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同学们都叫他去找她要,不要就说他胆小。那时候的我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诋毁,自然是鼓起胆子装成没事人一样就这样在班上同学们的眼光中走到那个女生面前。   “我转学生要交多少钱?”   “我不知道,你去问……”就这样,她还没有说完就离开了,弄得席阮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   都说转学生是有问题的学生,不出意外的所有的转校生都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就这样,席阮走了好几趟,那个女孩子都避着他,仿佛他会吃人。   这的确让席阮有些恼火,但是实在不好说什么就决定最后再去要一次。   “我这个转校生和其他的不一样吗?”   不出意外的她依旧是那句“我不知道,你问班主任去”,并且全程都没有抬起过眼睛。   这样的反应让席阮很恼火,顿时加重了语气:“那你怎么少找我十块!”   “少找十块?哦!”那女孩明白了来人的意图,顿时脸红心跳,嘴上还不断的道着歉。   后来有时候席阮回忆那段时间那个人时他才想到:或许她想他是在搭讪她呢?   就这样,他们二人有了第一次交集。又因为这是席阮到这所学校第一次说话的女孩子,席阮对她的注意就多了许多。   可是就是这样,关注得多了也就发现得多,发现得多了,倾注在其上的感情就多了起来。就连席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只是有一晚上,她突然发条消息给他说:我想答应一个男生的追求。   席阮定是迟钝,他连发几个无奈的符号,最终才说了句“关我什么事”。或许是又有些不甘,过了几分钟他又说:难道你不知到我喜欢你很久了吗?   那时候或许他不知道很久是多久,就将几个周的时间定为很久。   她说:“没有人追我。傻子!”   之后这货又说了句:“我呀,我追你呀!”   之后她便没有再回了。   于是他就开始拼了命的追求她,但是她并没有同意,那时候我们都很轴,怎么说也不听,只是坚信自己。每到有什么节日,他总是花光自己的零花钱,要为她买许多东西,她也不拒绝。   “你知道这棒棒糖为什么叫狗舔糖吗?”   “为什么?”   “因为这糖呀,你就爱舔,舔啊舔,最后只剩下一根棍子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狗?舔?”   “对呀!”   是的,舔狗舔到最后真的一无所有。   听人这么一说,或许他算是想通了,也或许是搭着那根筋放了下来,于是就在QQ空间里发了条说说,是要下定决心放弃她的。   说也奇妙,这拒绝过许多次的她竟然在那一晚倒过来追他了。   她说:"去他妈的,我们在一起吧!"   就连表白她都是那么的独一无二。席阮还会说什么,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呢?”张一看着不再出声的李辞,期待的问。   “没有了呀!刚讲到这里,他就和上次一样,傻笑着就睡着了。”李辞也是十分无奈,这个故事也只有在席阮喝醉时才会说几句,别看他大大咧咧,整天哈哈的笑着,可是他也会在深夜中看着手机里仅仅存有的那个女孩的一张照片抹着眼泪。   李辞呢?李辞可是不一般,自张一观察的来的就换过四五个女朋友,还有其他张一不知道的。   张一和席阮也都劝说过他,他只是说:“我妈给我算过,说我的媳妇就在不远的将来!现在慢慢玩会儿”   张一与席阮笑笑就不说什么了。   第二天,张一终于想通了回复了阮清消息。   但这次阮清没有再发消息,直接给张一打了电话。或许在李辞、席阮的劝说下,他也想通了,也接了。李辞也识趣的戴上耳机躺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机,席阮转身走出了宿舍,说是去买盒烟抽。   “张一,明天周末耶。你有时间吗?”阮清还是这样,无论张一有那么久没有回她的消息,但是都不会改变她对他的憧憬。不知道张一上辈子修来什么福气,让这辈子有这样一个女生为他这样付出。   “嗯……”,张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你有事情吗?”听了张一的犹豫,阮清有些不知所措。他究竟在瞒着她什么呢?难道他认识到新的女朋友了?   “没事……那……”   “明早六点的车,到G大两个小时。”此时席阮李辞都围在了张一面前,将手机屏幕展示在张一面前,上面显示着车票车次。说是躺下了,睡着了,溜走了,其实他们八卦着呢。   “那明天早上九点吧,就在那条榆林大道。”张一也决定了,要为阮清做些什么,首先就从见面这件小事开始吧。   “好呀,那快睡觉吧,明天见。”   “明天见!”   说是睡了,其实两边都没有。这或许就是善意的谎言。   在席阮李辞的帮助下,张一认真收拾了一下自己消沉的样子,挑选了一套简约的衣服,怀着激动的心情睡不着就三人坐在一起又谈论起来见面了应该怎么办。教会了张一一大部分招式,甚至直接到了接吻的地步,令张一哭笑不得。一直到凌晨两点,三人才意犹未尽的睡去。   这是来到B城张一第一次早起,比太阳早得太多了。   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东边的天已经泛着些许乳白,飘着些许云彩,空气中还有些湿漉漉的,伴着青草的味道。三人顶着黑眼圈,洗头漱口还抹上了发蜡,李辞将自己的好货拿出来,二人弄了还久才将张一的头发弄好。二人却没有打扮,只是随意弄了一下,看着清新简约,也很不错,只是没有张一那样看着更精致些。   张一见状,询问二人,二人笑了笑微微说道:“今天你是主……角!”说着还打着呵欠。   张一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三人转身就出发了。从B城到G城两个小时的车程,李辞、席阮二人一上车就睡着了,只有张一怀着忐忐忑忑的心不时转头看着车窗里的自己又整弄一些头发,一路上没有打一个呵欠。   阮清呢,也是五点多就起床认真打扮一番,更是将自己的室友都叫起来帮着自己挑选衣服,化上自己的第一次妆,将香水喷得宿舍满屋子都是香味,还有些刺鼻。   为了这次见面,二人都十分用心。这或许也是这个年纪的美好——总是有着无数的精力为着一件事情倾尽所有。   秋日里,一不小心就是淫雨霏霏。还是阮清了解这座城市的特性,出来时便备好了雨伞。   榆林大道,一排排整齐的榆树展示着怪异的姿势,大多是二十米以上的高度,叶子大多黄了落了,像是为来人铺了层地毯,踩上去发着脆脆的声音。张一就为阮清遮着伞,阮清在细雨中踩着落叶蹦蹦跳跳,让张一的伞遮得并不严实。这一路走下来,张一湿了半边肩膀,阮清也是。只是这时候谁还在意这些。   “逛到头了。”阮清看着身后的大道,有些不舍的说道。   “那……”张一看着她,明白了她的不舍,自己依旧如此,便说道,“再走一圈?”   “好呀。”阮清自然是高兴答应。   两人又转过身,这次阮清挽住了张一的手臂,让其将他们二人遮得严实了。张一见此,脸微微一红,此刻得他心跳加速,完全忘记了李辞二人教导得东西,只是僵硬的伸手撑着雨伞,不敢稍稍动弹。   “张一。”   “嗯?”   “你究竟在哪个学院,我怎么一直没有见过你。”   “我……”   “怎么了?”   张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在B大。”   “B大!”阮清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一,心中有些错愕,“你不是报的G大吗?”   “我以为你报的是B大。”   “可是我也以为你报的是G大呀。”   说完这些,二人再次沉默。此时不知道二人是兴奋还是难受,只是阮清挽着张一的手更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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