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走远后舍友问:“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 　　 　　“赶紧的，以后吃炒面就可以免费了。”另外的室友也在起哄。 　　 　　姜瑜一脸不高兴:“滚滚滚，咱学校是没漂亮妹子还咋，我干啥要看上个拖油瓶的。” 　　 　　哈哈哈！几个人吵吵闹闹走向网吧。 　　 　　姜瑜给杨林坊发短信问:我们这有个卖炒面的大姐好像认识你。 　　 　　杨林坊回信息:我又没亲戚在你们那卖炒面，咋了想吃霸王餐。 　　 　　姜瑜在手机上打了一排的滚。 　　 　　马上要考试了，功课也紧，姜瑜和舍友忙的废寝忘食。平时不努力，临阵抱佛脚。这大概就是那个年代大多数大学生的写照。 　　 　　好不容易考完试，放假前夕宿舍几个兄弟照例出去本学期最后包夜。 　　 　　今天出来的比较早。几个人点了几瓶啤酒，几串大腰子，一把烤肉，还有一把烤筋在路边摊吃吃喝喝，砍起大山来了。 　　 　　晚上宵夜又哪少的聊炒面，那个不说话的小男孩还是放下炒面就走。 　　 　　兄弟还在吃喝，姜瑜想起女的问张成岭，看着女人这会不忙，走过去跟她聊起来。 　　 　　女的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反而问姜瑜:“你是不是西城人?幼儿园在七厂上的?” 　　 　　“啊！”姜瑜看着她:“大姐，你认识我们家林坊?” 　　 　　其实姜瑜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张成岭会不会把人大姐给那啥了，还把自己给卖了！这男孩不会是那货的儿子吧。但是再一想时间地点对不上，男孩看着也六七岁了，那时候张成岭还跟自己一起在上初中，先不说可不可能，他俩天天腻歪在一起，他不可能不知道。再者这大姐看着也不像出过远门的人，张成岭在北京上大学，也没可能碰上啊。 　　 　　大姐搂着小男孩继续说:“我是杨海婷。” 　　 　　姜瑜依稀记得杨林坊有个姐姐，但叫啥还真不记得了，那个姐姐比自己大三岁，好像八九岁的时候丢了，后来也没找回来。 　　 　　姜瑜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海婷，已经完全没有童年时的轮廓，又问了一遍:“你是杨林坊的姐姐?” 　　 　　“嗯，你还记得我带你俩在厂门口的小商店买汽水糖吗?”杨海婷露出温馨的笑容:“你俩为了最后一个给谁还吵了起来。” 　　 　　那久的事情姜瑜记不清，好想是有这回事。他还记得两人经常屁颠屁颠的跟着杨林坊姐姐屁股后边要吃的。也经常为点小事闹矛盾，那个姐姐是他俩的裁判。 　　 　　姜瑜又一次确认:“你真是杨林坊的姐姐?那这个孩子是?” 　　 　　杨海婷向姜瑜讲述了自己的过往，原来当年他被拐卖到山里，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少的老光棍当童养媳，十四岁的时候生了这个小男孩。前两年趁着老光棍喝醉，带着孩子一路逃到这里。现在跟孩子相依为命。 　　 　　听到杨海婷坎坷的经历，姜瑜鼻头一酸。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姜瑜难过了一会问他:“姐，你都跑出来为啥不回去呢?叔叔阿姨找了你好多年。” 　　 　　杨海婷淡淡笑了一下，流露出的却是悲伤，平静的说:“他们的世界早就没有我了，回去又干啥?我现在就想带着成岭好好生活。” 　　 　　小男孩紧紧抱住母亲瘦弱的身体，把头埋在女人的母亲的怀里。 　　 　　姜瑜能明白，已经从生命中彻底消失的人，又凭什么突然出现打破别人宁静的生活呢。 　　 　　杨海婷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对姜瑜说:“你别把我的事情跟人说，你自己知道就行，我也不想让谁可怜我们，我有手有脚一定能养活我们的。” 　　 　　姜瑜看到了杨海婷的骨子里的那份倔强，答应了她的请求问她:“这孩子叫啥?” 　　 　　杨海婷把小男孩推开，拉在手里说:“叫叔叔，给叔叔介绍一下自己。” 　　 　　小男孩很有礼貌:“叔叔好！我叫张成岭。” 　　 　　姜瑜微笑着抚摸张成岭的头，或许知道跟母亲认识，所以没有躲。 　　 　　姜瑜又问:“他爸姓张?”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海婷没当回事，回答:“不是，那是我奶奶的姓，来这边后我们俩都改姓杨了。” 　　 　　舍友此时吃饱喝足，催促着姜瑜快走，杨海婷倒是善解人意看出姜瑜的窘迫说:“没事，你忙你的。” 　　 　　姜瑜有些尴尬随口问了句:“我们去上网，看林坊要不要去?” 　　 　　张成岭有些渴望的看着母亲，他从来没上过网，想去又不好意思说。 　　 　　杨海婷看出儿子的渴望，出于对姜瑜的信任，拿了二十块钱塞到张成岭手中，并且叮嘱他听叔叔的话。 　　 　　就这样姜瑜拉着张成岭的小手奔向舍友。舍友见姜瑜带着炒面摊老板娘的儿子都惊呆了，舍友小A一脸暧昧的对姜瑜说:“哎呦！你还真看上人家老板娘了，连人家儿子都拐来了。” 　　 　　姜瑜立刻吊着脸，有些气愤的骂到:“滚，在人娃面前别胡说八道，那是我姐，这是我侄子。” 　　 　　几个人一起起哄:“还没说就急了，我们懂。”说着舍友小B伸手要摸张成岭。张成岭害怕的躲在姜瑜身后，紧紧拉着他的手。 　　 　　姜瑜伸手挡掉小B的手:“看你们把我侄子吓的。以后都别胡扯蛋，那是我家邻居的一个姐姐，以前嫁到这边来了，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你们都是大学生，文化人，别干整那些龌龊的事情。林坊来叫叔叔。” 　　 　　张成岭露个头说了一声:“叔叔好！”就又把头缩回去了。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姜瑜再次提醒他们注意措辞。无论哪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是吵吵闹闹的释放自己那过剩的精力。 　　 　　杨海婷第一次看到张成岭亲近除了她以为的人，两个人手拉着手，和一群人吵吵闹闹的离开，心里多少有些宽慰。 　　 　　网吧不准成年人进，这是挂在每一家网吧门口的明文规定。姜瑜和舍友打配合，偷偷把张成岭带了进去。几个人在一个离吧台比较远的角落坐下，张成岭在最里边那台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