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看着远方(三)
在此之后,杰山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让杰山感兴趣的事,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枯燥,反而还很有趣。
和齐国安平常聊聊天,下下棋,自己平常检检修,这样的日子,还别说,在杰山心中还挺惬意的。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惬意的日子并不长,正当杰山觉得自己追求的东西也就仅仅只有这么多时,当时正处立夏,这学校里就突然转来了一位插班生。
她个子不高有着黑黑的大眼睛,留着乌黑的长发,穿着件淡粉红色的连衣裙,腰间还挎着个白色的包包。
“都说她是那个地方来的?真假的?”
每当学校偶尔转来一位新的同学,这坐在班级底下的学生就开始议论纷纷,吵声不断。
“安静一下啊,同学们!安静一下!”
老师拿着个白色粉笔头砰砰地写下了那女孩的姓名:“张小凡”。
这名字听着不男不女,在杰山心中,竟还有几分俏皮可爱,杰山心中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对那女孩也同样充满了好奇。
不过这好奇慢慢的就变成了憧憬,那女孩的成绩很好,班里不出意外的话次次都是第一。
这女孩刚转进班,就成为了班里的人气偶像,能跳会唱,长得还惹人注目。
这长相也成为了女孩们口中的嫉妒,但是原本的的确确应该是这样的,可这张小凡却把周围的同学关系整理得很好。
这让在学校本来就不学习的张杰山,更是雪上加霜,学习逐渐越来越差,原本还能蒙对点题进个前三十,现在倒好,直奔倒数第一。
天天在学校的张杰山,现在就知道盯着前排的张小凡看,这下子,这一天没别的事干了,就光顾着看那张小凡了。
使杰山第一次有着脸红心跳的感觉正是张小凡,尤其是张小凡那种不经意间在座位上的回首。
“对...对视了......”杰山嘴里不经意地嘟囔道,脸突然低下,红的跟石榴一样。
张杰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放学回家,骑着自行车往家赶,一路上不是老师的作业,而满脑子都是张小凡的模样。
这张杰山越想脸越红,逐渐的,想到了今儿个俩人对视的那一刹那。
“咚一”
只见张杰山摔了个大跟头,从斜坡上滑了下去,留着自行车躺在原地不停地转着轱辘。
这两坡的中间低下是个河面,很浅很浅,水面很清很清,只能到脚腕子那么深。
杰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旁边那个半蹲着的女孩,那长发,简直太像了!
接着就是传来女孩的一阵嘻笑声。
“你怎么滚下来了?没事吧?”
张杰山听着那轻柔的声音和那女孩小小的嘴形,慢慢的坐起了身,用手摸着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看了看那女孩的模样。
那女孩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看了看张杰山。
“张小凡!”
张杰山顿时喊出了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无奈的张杰山又做出了懦弱的表现,低下头,脸红的依旧跟早上的石榴一样。
“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对了,你没受伤吧?”
张杰山听到这时,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甚至他有一种想钻到地下的冲动,可他毕竟是人,就算挤破脑袋也钻不进去。
“没......”杰山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字,可又一下子害羞的跑到坡上骑着自行车快速的临阵脱逃了。
杰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一股脑的劲儿使他在不远处又栽了个跟头。
杰山慢慢的爬起来,看着自己满是破皮的双手,几滴眼泪滴落在了炎热的地面上。
“喂,你没事吧,一个男孩子这么莽撞。”
张小凡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杰山心中对张小凡说的这句话感到了无比的忧伤,更是说不出话了。
可谁知,张小凡拿出了一支花摆在了杰山的眼前,摸了摸杰山的头。
“没事了,别哭了,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不是吗?”
“这是我刚刚在坡地下采的花,收下吧。”
“......”
张杰山看着小凡那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擦了擦眼泪,跟着笑出了声。
从此以后,张杰山不再只是远处看着张小凡了,这俩人成天在一起,整理着那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当时的杰山甚至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修理和象棋传授给她,但张小凡对此却表示很厌烦。
“无理取闹!”
“怎么了啊?这是?”
“本仙女不喜欢这些东西!快快拿走!”
“你不喜欢又不代表俺不喜欢.....”
只见小凡给杰山瞟了个白眼,杰山也只能无奈道:“好好好,听小仙女的......”
俩人嬉笑的时间很长,但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那时间的魔爪。
毕竟,童年是有限的,张杰山觉得自己真正的童年就是跟赵国安下下棋,跟张小凡每天暧昧一点。
但张杰山从来没有跟张小过来凡说过那句真心话:“俺喜欢你。”
虽然她俩的关系张杰山很明白,俩人也已经足够暧昧了,丝毫不比那黑白电视剧里的爱情故事差。
“对了,小凡,俺听周围的人老说你是从那个地方来的,那是个啥子地方啊?”
张杰山叼着根狗尾巴草,望着坐在一旁田野里的小凡问道。
“我啊?我是从一个叫做城市的地方来的,那块是北京,挺不错的一地方,人蛮多的。”
“北京?就是那个国家好多领袖和杰出人才呆的地方?”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张杰山看着眼前这位被吹动着发丝的女孩,突然他感觉到了莫名的遥远,这种莫名的距离感,就好像有人将要活生生的把她从他的眼前带走一样。
“不过啊,我没有那种梦想,当不上什么很厉害的人,我就希望能有一个爱我的人就行了。”
张杰山对这句话很是陌生,他不理解,就他周围的朋友来说,梦想都是什么当个大老板,大农民,出去去搞什么商人啥的,而这女孩却不一样。
“是吗...那我也想要一个爱俺的人,小凡,你说,能有吗?”
张杰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道,顿时,脸又像很早以前一样红,跟石榴一样。
“肯定有啊,会有的。”
那女孩眯着眼,笑了笑,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看着那火红的太阳即将落山的天空。
“时候不早了,我今天也要回去了,回去晚了妈妈又得唠叨了,明天见,杰山。”
“对了,谢谢你啊,张小凡!”
张小凡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张杰山,杰山的耳中听见了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杰山没有忘记那句话,也知道那个明天也许是逗号,也许是句号,但是,它肯定永远都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