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彼军若来,孤军难守
   此次战役大捷实足快慰,为何你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刘长恭在路途中一言不发,神情凝重,汉武因而问道。    “就快到泉口关了,到时我自有解释。”刘长恭稍释眉目,说道。    此刻,泉口关城外聚了不少百姓,而柳大人和申大人也率领了若干差役到此等候。    泉口关的城门本是紧闭,柳大人本来也打算严加防守,但在刘长恭所率领的八百人里早就有人先回泉口关禀告了大捷。    消息传到了泉口关,城中老少安了心,又深感军士的劳苦,便在柳大人的率领下来到了城外等候刘长恭的凯旋之师。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路途,刘长恭终于率领得胜之师归来了。看着泉口关外聚集的一群人,刘长恭有些惊讶,但随即他又转复平静,面容变得冷峻起来。    “恭迎天策上将凯旋归来!”柳大人率领众人跪伏于路前,齐声呐喊道。    刘长恭见此情景愣住了,他上前扶起柳大人,又示意众人起身。    汉武立在一旁倍感惊异,这眼前之人竟然是战功显赫的天策上将。    刘长恭长胜将军的威名汉武早有耳闻,不过在先前他认为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不会有什么才能,这只不过是些贪官污吏竞相吹捧而鼓噪起来的虚名罢了,对这样的人汉武是非常不屑的。    但在经历长亭峪口一战后,汉武对这个所谓的天策上将有了些许改观,心中多了几分敬意。    “阿七,你……”还没等汉武言语两句,刘长恭就先开口打断了:“汉武,士兵已然肃穆站立多时,这些迎接的百姓想来应该是军士的家属,先让他们聚聚吧。”    “是,将军。“汉武应声后便去解散了军阵。    城外等待着的百姓多有出征军士的亲友,为劳累路途和苦楚战事所疲惫的军士见亲人至此尽皆欢呼雀跃,忙赶到亲友身旁,众人相聚问候多有涕泪之人。    “此次长亭峪口一役,我军八百人成功杀退上万敌军。”军阵既然散了,汉武给柳、申两位大人禀告军报,说道。刘长恭只是默然无语,站立一旁,脸面尽显沉重色彩。    “我军伤亡呢?”申大人问道。    汉武先是看了眼刘长恭,然后才开了口:“亦有上百人折损。”    “尸首呢?为何不见有尸首带回来?我泉口关之英勇将士岂可裸骨于荒野?”    “事态危机只得先殓尸合葬于郊外。”刘长恭终于开了口,他走近来到众人眼前。    见刘长恭言语,申大人便停下追问,一番拱手作揖之后就退到了一旁。    “城邑府督柳权柳大人,你是如何认得出我?”刘长恭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诘问道。    “数月前,将军率大军前往与南蛮之军交锋,曾由此路过,我等故而得识。”柳权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既然认得出我,却又为何不早些言语?    “只有一面之缘实在难记忆清楚,在将军陈述谋略之时小人方才有些印象,而后深思熟虑一番才敢确认将军的身份。”    “大难临头却仍然在此玩弄技俩!”刘长恭冷嗤一声,说道。    柳权听后一怔:“卑职不明,还望将军细言。”    “汉武于敌营中冲杀,斩杀敌军首领,夺得这一面先锋旗帜,我据此得知此此上万南蛮军马不过只是先遣军罢了,以我所见,南蛮大军恐怕只需要数日就能奔袭至此处了,届时只有泉口关城中的百余士卒来抵挡岂不是以卵击石?城破之时恐怕必将生灵涂炭。”刘长恭对着众人说道,表情十分严肃。    听了刘长恭所说的话,在场之人无不露出惊慌色彩。    “将军可有办法纾解此祸?”柳权急切问道。    “彼军若来,孤军难守,此次败退的先遣军必定是南蛮之主的近卫之师,其军的先锋将旗我曾经见过,这里汉武夺得的旗帜与之一模一样,我恐怕南蛮之主将亲自领着大军前来突袭。”刘长恭故作哀叹,一副沮丧的模样。    “南蛮之主竟然要亲至此处,且为之奈何?”申大人急忙问道。    “此次长亭峪口小胜敌军,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占了天时地利和敌军懈怠的缘由罢了,这是险胜,”刘长恭眉目紧锁,面色凝重,“可这一次将是南蛮之主率领精锐之师来攻伐,若是只有泉口关这区区数百人马根本抵御不了,又何况南蛮之主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呢?”    众人闻言,一阵静默,脸上的表情难看十分。    “不如舍弃了此城,趁敌军未至,我们先尽快携着百姓往五华城邑奔逃吧,说不定能避开此祸。”申大人提议道。    刘长恭看了申大人一眼,面色稍带愠怒:“敌军精骑可日行数百里,尔等军民就算是跑折断了腿也会被追上,到时免不了要被肆意屠杀,还不如弃城投降以求保全。”    “国家土地岂可轻易给予他人,宁有断头府督,绝无出降府督 卑职碎万死亦不足可惜,只求将军救救这满城生灵!”柳权乞求道,言罢跪伏于地。    “清明岭一役,我惨败逃窜可谓是智穷力竭,势力孤危,敌军势大,我等实在难以与之抗衡,可若是其军攻破泉口关隘而进军五华城邑,则梁州危矣!”刘长恭说道。    “你乃是堂堂天策上将,不思退敌之计却频频作出唬吓之言来堕人士气,何故也?”    汉武立于一旁听闻刘长恭的言语感到愤懑非常,于是厉声说道。    “休得放肆!”申大人斥责道,他脸上遍布惶恐之色亦像柳大人一般跪伏刘长恭跟前泣声曰,“百姓为重,还望将军早思良策以护佑这一方生灵!”    见柳、申两位大人跪伏于前尽皆面带赤诚,刘长恭方才收起冷漠的面容去掉了高上的架子,说道:“前者所以拒敌是靠着艰险地势,而今亦可以地利据守之。”他示意柳、申二人起身,二人会意站在一旁恭敬听命。    “泉口关北面有一剑门关,那里驻有守军二万五千余人,如果泉口关能据守数日来等到其军增援,那就可以纾解此祸也可以大败南蛮贼军,从而了断此次梁州边邑的入侵之患。”刘长恭对三人说道。    “莫非是逢广将军所率领的军队?可剑门关距离此处遥远,而又不知道泉口关有难,怎么能够及时赶到呢?”柳大人问道。    “我当亲自纵马前去通报,逢广将军乃是我手下能征惯战之人,如果我能亲至就定能引其军来此退敌!”刘长恭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柳权闻言,当即吩咐准备快马并要挑选能干之人随刘长恭一同前去剑门关。    刘长恭见状对柳权说道:“事态紧急,泉口关兵马本就不多,再这样分散兵力是大大的不智!况且求援之事宜当速行,人多反而成了累赘。”    “将军安危亦是重中之重,容不得马虎。”柳权觉得刘长恭说的有道理,可是此去艰险,要是有什么差池他可担待不了。    但是刘长恭坚持轻装上阵,柳权只得命汉武伴随以保护刘长恭的周全,并严肃地说道:“将军此去不容有失,路途艰险恐生不测,有一二壮士相随,我等担忧之心才能稍稍平缓。”    刘长恭闻言心中颇为触动,他感慨万千,言曰:“清明岭一败折损了齐秦将士数万有余,我不得已诡了踪迹如走狗般落魄夹着尾巴逃窜于衍行道口,幸赖泉口百姓之鸿福方才苟全了性命,败损之罪责令人羞愤,我理应自裁,但古人云:“留有用之身将以有为也!此时正是我堪当用处的时候,为护佑梁州百万民众我将携一旅之师往至以破南蛮贼军!还望我远去的这段时间,诸君能扼守此处切勿让敌军破关。”言罢,刘长恭竟然俯身下跪朝着众人叩首。    柳权一行人闻其言皆涕泗横流,又见此情景颇感惶恐,他们赶忙扶起刘长恭,只听柳权柳大人开口说道:“位卑未敢忘忧国,我等必将以死相效,誓守泉口关绝不退让!”在场之人无不为义气打动,都表现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刘长恭同汉武一并上马,临行之际他一一向着众人拱手作揖。完毕后,两人便纵马疾驰离去。泉口关一众人等驻立远视,望着刘、汉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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