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多谢老神仙”二牛朝老道拱手道谢,其余三人也拱手以示谢意。老道微微一笑,“无碍,同舟共济,乃修道之人的本分”。四人心道,信了你的鬼,糟老头子坏得很。趴在慕酒怀中的同光子翻了一个大白眼,慕酒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宠无状,还望海涵”,他的声音如白开水一般平淡。老道士略微有些尴尬,不过他脸皮厚得,笑着一句“无碍”便盖过去了。同光子有些无聊听着二牛和老道士的一来一往,二人相互试探,各有心思,同光子听得晕晕绕绕的,眼睛一闭便打起了盹。
二牛到底是大家出身,比之一心扑在剑道上的凌风,一个劲儿钻研医药的木莞,还有木头一样的慕酒,套话这种事儿做得是轻车熟路。他热络的跟着老道士寒暄着,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便是慕酒也是极佩服他这一点。三人并不插话,只静静地看着二牛表演。
“老神仙您今年贵庚?”二牛做出好奇地样子询问 。“老道今年九十有八了”,老道士捋着胡子,满脸得意。“果真是老神仙”,二牛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莫非这人还真有些本事在身。“当不得,当不得”老道士摆摆手,嘴上说着谦虚话,但面色可看不出半点谦虚。“那老神仙定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人啦!”二牛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询问。老道士听了这话笑得有些僵硬,他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糊弄糊弄百姓。
老道原是乞儿,靠着坑蒙拐骗长大,后靠着小聪明到荷花观中当杂役,经年后升为管事,却因为管不住自己的手,导致一把年纪被净身赶出道观,老道追悔莫及,却也无济于事。他被赶出道观后,又干回了老本行,装成道士招摇,起初是在城里,结果被人拆穿,他就到了乡下,还捡了一个徒弟。
老道原是乞儿,靠着坑蒙拐骗长大,后靠着小聪明到荷花观中当杂役,经年后升为管事,却因为管不住自己的手,导致一把年纪被净身赶出道观,老道追悔莫及,却也无济于事。他被赶出道观后,又干回了老本行,装成道士招摇,起初是在城里,结果被人拆穿,他就到了乡下,还捡了一个徒弟。
二牛假装没有看见老道僵硬的模样,又拉起了家常,“也不知此地在哪,我等去雷州的路上被人打劫,后流落到此处”,他面色忧愁,“我的长兄为救我,脸上被打成如此模样,二姐也被吓蒙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忧虑,声音就像秋日的落叶,一股子萧瑟凄凉之意充斥其中,和着雨点,平白地使周围的气氛也降低了几个度。同光子正巧醒来,她以前咋没发现二牛这般会说话,说得她都忍不住心生同情了。其余三人自是配合他的表演,一副哀凄模样。
“那贼人着实可恶”老道一副感同身受的愤慨模样,“此地是雷州北部的清水村,距离狐仙镇不远”,老道士并不知道他们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试探地提到狐仙镇。“雷州,万幸啊,居然来到了雷州么!”二牛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家兄久病,要去莞洲…”,他像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很快地便闭上了。老道听了,干笑了一下,“原来如此,若是你们不介意,我倒是知道有一条小道,去莞洲很近”,老道士断定他们是肥羊,不捞一把他实在是心痒难耐啊。二牛眼睛一亮,“有劳道长,待到达菀洲必有重谢!”。老道一听有重谢,眼睛都直了,小童子只觉得师傅这模样伤眼得很。
双方达成了协议,老道的态度也殷勤了许多,毕竟这是财主不是吗?“不知道长到此地是为何事?”二牛断定了这个老道士就是一贪财的家伙,人并不坏,语气也随意了很多。“我啊,我就是听这清水村出了一桩怪事,所以来帮他们看看”道长说起来还有些得意。“哦,是何事?”二牛很捧场,此时同光子睡了一轮,正好赶上了老道讲故事的时间。
“这清水村,几个月前出了这么一桩怪事”,老道苍老压低的声音,配合着摇曳的红烛,和雨击瓦片的声音,愣是有了几分阴森的模样,同光子忍不住往慕酒怀里拱了拱,慕酒顺了顺她的毛。“清水村有一个人特别怪,这怪事就跟他有关。”,老道见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讲,极为满意,他声情并茂地讲了下面这么个故事。
清水村有一个怪人,叫安逝,名字听着就很怪。安逝也不负他的怪人之名,他一出生,母亲便大难产而死,父亲在他一岁时,上山打猎喂了老虎。这安逝啊,说来也真是奇怪,愣是没靠着村里人活了下来。等到十一二岁时,他啊,专门给死人收拾。要知道,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接触尸体的,现在出了安逝这么个怪胎,倒也省了事儿了。就这样安逝的名声啊,渐渐传到了郡城。年岁愈长,安逝也越发俊俏,上门说亲的也多了许多,不过像他做这样的活计,上门的多是为财,因此安逝并未松口。几个月前,安逝莫名的失踪了。有人在清水山几百里外的林间见到他穿一身短褐,和去为死人收拾时候并无差别,那时日暮,树影重重,那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于是,村子里的人就请了我,我前日到此地勘测了一番,做法,只听得雷声阵阵,狂风骤雨,使得这里的人惊叹了一番”老道说道最后纯粹是吹牛不打草稿,同光子打着呵欠翻了个白眼。“老神仙真不愧是老神仙!”二牛拍手称赞,真诚得让老道都有些脸红。
将近亥时,烛光已经燃烧到了烛台,“老神仙,天色已经不早了,您看也是时候歇息了”二牛这一天也过得算是惊心动魄,此时满脸倦意。老道这一晚上也说个不停,到现在难免有些疲倦,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四间房,老道与小童一间,慕酒一间,二牛与凌风一间,木莞一间,大家一致忘了同光子。
慕酒眸色深沉,老道说的应该就是今日那个收棺人了。他也想不出这人是什么来头,直觉这人应该和狐黯有些关系,被一条毒蛇盯上,感觉并不好。他沉思着进了门,同光子在他怀里睡得香,待他反应过来,一时间犯了难。他不是孟浪的人,同光子虽然是狐狸模样,到:底还是个女孩子,他抱着她坐了一夜。雄鸡一声天下白,同光子一睁眼便是慕酒放大的俊脸,眉目如画。她被他紧紧地勾在怀中,他的青丝温柔的搭在肩上,晨光中的他轮廓格外的柔和。她呆呆地望着慕酒,她想,她算是栽到慕酒身上了。慕酒这个坏家伙,纵着她的性子,如果她说要要天上的星星,估计慕酒也会想法子给他摘下来,不过这般想着,她又忍不住“吱吱”笑起来。
慕酒眠浅,被她“吱吱”一叫,便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刚醒,他的眼睛满是迷雾,棕色的瞳孔映着晨光显得极温柔,同光子终于有了一点少女的羞涩,用两只爪子捂住了脸。慕酒笑弯了眼,轻轻扒开了她的爪子,勾了一下她的鼻尖,极为温柔地一笑,同光子的爪子按住了自己如擂鼓跳的心脏,她想,她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