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一新生军训
两兄妹整个暑假都在游泳池里泡着度过的,当然也是在简丹摆证据、列事实——论学会游泳对男孩子有多重要之后,妈妈才同意的。简丹本来就瘦小,晒得黑不溜秋的,导致刚进初中时被人误会是个男生。
到了初中大家都成长了,比起小学时候,思想复杂了不少,一个个的虚荣心也开始有所体现,不仅如此,早恋现象也频频出现。
而简丹要面临的,远不止是那些小孩之间的矛盾,更有自己希望改变未来生活的斗志。
刚进初中,学校就根据教育局的规定,组织新生军训。
整个初一新生被一列绿色的部队皮卡车拖去了军训基地──八七三九三部队,这是市里唯一的军训基地。
刚下车,各班被教官带去宿舍。行李刚放下,外面就响起了集合的号声。
大家骂骂咧咧走了出去,教官眯着双眼,犹如丛林里等待着猎物的猎豹。
大家刚一站定,教官的火爆场面开启了,首先是一顿痛骂,然后立下规矩,最后还说了违令者要受的惩罚。
总之,这个下马威,很受用,大家的吊儿郎当瞬间收敛了许多。
简丹余光都可见同学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打了鸡血似的。
忽然前面的同学往后倒来,简丹一把扶住了她。
“又动!”教官大喝。
瘦小的简丹有些吃力地撑着孙雪的背,一边说:“有人晕倒了。”
教官才一个箭步到跟前,把女同学打横抱去一边的树荫。
一旁的同学,还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教官把班主任喊来后,便回来带队。一回来又开始扯着破嗓子训斥:
“部队是什么地方?讲纪律的地方!就是天塌下来,没有指令,你都必须纹丝不动!”
原以为教官会表扬简丹,没想到倒把简丹喊到一边罚站军姿一个小时,这下大家更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
折腾了一天,终于到了晚上自由活动时间了。
简丹正躺在上铺,用帽子扣在脸上睡觉,被人用手指戳醒了。
“有人找你。”班长说。
简丹坐起身,斜着身子看见门口的女同学,是白天晕倒的女同学——孙雪。简丹对于孙雪的记忆几乎是零,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小透明”。
“什么事?”
“我想来谢谢你,呃,白天你……”
“不用谢。”简丹打断,她素来不喜欢这些你来我往的客套。
孙雪扭扭捏捏地将手从身后伸出来,拿着一个大红苹果。
简丹点点头:“小事,不用放心上。心领了。”
孙雪脸上藏不住的失落,简丹调整了一下表情,挤出笑,“谢谢。”孙雪这才安心离开。
简丹从上铺一跃蹦到地上,把孙雪放在桌上的苹果拿了起来。
她一人啃着苹果在外溜达,初中离自己太遥远了,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简丹蹲坐在路边,努力回忆着军训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遭到欺凌的?是为何事?
突然身边有人冲着她吐了一身的水,带着一股牙膏的薄荷味儿。
她唰地站了起来,一旁的人含着牙刷似乎被吓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人。”是一个眼睛很亮很大的女孩儿。
简丹努力搜索着关于女孩儿的记忆,发现并没有。或许重生也并不是按部就班地发生过去的事情,遇见过去遇见的人吧。
“没事,怪我太黑。”简丹微微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女孩儿叫住了她。
“喂,我叫江珊,你呢?”江珊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简丹。
“……简丹。”她有些迟疑,简丹有些社恐。
江珊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伸向简丹,“很高兴认识你。”
简丹伸出手握住了江珊,有些尴尬地回应:“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江珊正要说什么,嘴里飞出小泡泡,两人相视一笑。
“我是3班的,我先去刷牙了,有空找我玩哈!”江珊一边说一边跑走了。
简丹微微一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细微的改变,并且她觉得这样挺好。
刚回宿舍,一阵刺耳的号声响起,有的躺床上,有的正吃着自己带来的零食,有的正在外面洗漱的……大家都弄完了手里的事情跑去操场集合。
教官垮起个脸,直到大家站好了队伍,他冷冷地说一句,“解散。”
大家都偷偷骂教官变态。
谁知,这只是开始,大家回宿舍没多久,如简丹所料,教官又吹响了集合的哨子。
哀声连连,然而大家只能乖乖去集合。
“这是部队!你们是军人!只要听见集合的号声、哨子声,无论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快速集合!”
突然队伍里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男生问:“那如果正在拉屎呢?”
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教官严肃地:“笑!”大家立马收住了笑。
“如果在拉屎,就把屎夹断了,提裤子跑步来集合!”
“——变态。”
“谁说的?自己出列!”
队伍里走出来一个男生,走到教官跟前。
教官狠狠地问:“很好,有性格。骂我是变态是吧?那我就变态给你看!”大家都替这男生倒吸凉气。
教官指着队伍的一边,“你——”话还没说完,男生坐在地上,斜靠着教官的腿,右手握住教官的手指头,左手抱着教官的裤腿。
用夸张的哭腔说着:“教官,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教官都差点笑场,“还以为是个硬汉。”
“报告教官,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那就请你去旁边做10个俯卧撑,做完归队。”奈何教官不吃这套。
简单心想:没想到班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训完话,教官才放大家回宿舍休息。
那个被罚的男生走在简丹一旁,“嘿,我叫陈龙。”
简丹面无表情:“简丹。”
“我刚报到那会儿,还以为你是个男生。”
“女生不能黑吗?”
“不是,你这也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