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事实上是怎样的呢?同光子他们被拉进了一个寸草不生,满是干土的地方。同样的手段,在狐仙镇上,也只有狐狸才能使得出来。      “你们也来啦”凌风的洒脱是他的特质,这也使得他的声音极好辨认。“乞讨回来啦?”二牛尖着嗓子的声音格外尖酸。原来凌风肩上扛着剑,披头散发,衣服上破了几个大洞,但却自有一番不羁的气质,和乞讨是半点也沾不上边儿的。凌风径直走到二牛跟前,一巴掌呼向他的脑袋,二牛学聪明了,往旁边一躲,结果凌风的剑就等着他撞上去。同光子和慕酒在一旁看得热闹起劲儿。      “阴险狡诈”二牛捂着头,气得发抖。“人蠢就要多读书”凌风语重心长地说道。二牛脸涨得通红,眼神已经将凌风凌迟了三百回。“你怎么在这儿?”木莞有些惊喜。“和那黑小子打了一架”凌风一摆衣袖坐在一块儿光滑的岩石上,回答得漫不经心。“该不是又被人教做人了吧”二牛在凌风面前总是管不住嘴,他看见凌风倒霉,心情都好上了几分。“不才,侥幸赢了”凌风耸了耸肩,语气十分平静。木莞自打他出现,眼睛就落在了他身上,此时更是崇拜极了。二牛讨了个没趣,悻悻然闭嘴了。同光子两只小爪子紧紧捂着嘴,还是溢出了“吱吱”的声音。慕酒轻轻地拨开她的爪子,帮她顺了顺气。      “她在哪儿”,这声音有些厚重迫人,正如它的主人一样,虎背熊腰,站在四人跟前犹如小山。“掌柜!”二牛惊呼,不过掌柜点并未理会他。“黑小子不会是他吧?”二牛看着掌柜的方脸上的崭新的划痕,抽了抽嘴,朝凌风问道,凌风冲他翻了个白眼,二牛气得半死。      慕酒抱着同光子恍若未闻,仍旧气定神闲地梳理着同光子洁白柔软如云朵一般的毛发。“她在哪儿?”掌柜一个箭步到了冲到了慕酒跟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他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慕酒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意。“那你们怎么会有这个?”掌柜一伸手,便从慕酒和同光子之间捻起了一根红线。同光子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讶,因为这红线就是那根消失的被民众跪拜的红线。      红线一头拴在慕酒的左手手腕上,另一头系在小狐狸的爪子上,原是隐藏起来的,掌柜竟然能够看见。“这是怎么回事?”二牛指着掌柜捻起的红线,“之前还没有,怎地这会儿出现了?”他挠着头,清亮的少年声里满是疑惑。掌柜只固执的看着慕酒,只想要一个答案。可是慕酒什么也不知道,更厌恶他的态度,态度愈发冷淡。      掌柜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既然敬酒不吃,那便吃罚酒好了。他掐着慕酒的脖子,双眼犹如捕食的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慕酒,“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慕酒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一声不吭。愤怒,心疼和委屈混合后的情绪让同光子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想要跳上去给面前高大的汉子一爪子,却被慕酒死死地按在怀里,什么也做不了,还打湿了慕酒的衣襟。      而二牛三人目眦俱裂 ,凌风并未想到之前和自己打得酣快淋漓的黑小子,换了身衣裳便跟变了个人似的。“狐黯,你这是什么意思?”凌风的声音充斥着疑惑,不解,愤怒,以至于声音有些压抑,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狐黯一扬衣袖,刀刃状的石头拔地而起,直冲三人而来。这里虽然是幻境,可是受了伤确是实实在在的。木莞三脚猫的功夫并不够看,凌风搂着她的腰躲过一波又一波攻击。二牛臭着脸并未多言,他只恨当年没有好好练功连,他的功夫只比木莞好上一点点。      在狐黯的幻境之中,他便是王者。他和狐灼灼一同拜师,化形更是有五十年的时间,算上不化形的日子,在人间该是儿孙满堂了。三个修行加起来还没五十年的少年人,即便是再有天赋,时间终究是阻挡他们之间的洪流,或许再过十年,或可持平。三人苦苦地在狐黯层出不穷的招式勉励支持,狐黯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否则三人此刻应该倒地不起了。凌风这才明白,有时候,即便身后是天剑门,也是有人不买面子的,自己最后仰仗的只有自己。      慕酒因为血脉不通,脸颊已经充血,眼神也有些涣散,他的愤怒,不甘灼烧着他的理智,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护紧怀中的同光子。而同光子痛恨于自己的大意,这副躯壳虚弱至极,她连慕酒的力量也挣不脱。      “啵”的一声,二牛躲避不及,即将刺入他肩膀的尖刺在他的面前寸寸消失。凌风护持着木莞看着这个满天尘土,寸草不生的荒芜一片片碎开。狐黯的幻境被破,他喷了慕酒满脸血,掐着慕酒的脖颈力度不减反增,慕酒彻底昏死了过去。      该怎么形容这道突如其来剑光呢?它比天边的月亮更皎洁,比雷电更迅疾,就像阳光那般耀眼。剑未至,剑光划破幻境,直击狐黯。狐黯的反映速度已是极快,可是那剑光的速度更快,狐黯到底是断了一臂,鲜血喷薄而出。慕酒连着狐黯的右臂直直地坠入清澈的小溪。      破开幻境,这里原是一方安宁所在,白云悠悠,溪水潺潺。现在清澈的小溪被血水浸红,溪水中的游鱼仓皇逃窜,就连叫的最欢的蝉儿,也闭上了嘴,这里一片寂静。      溪水中的鹅卵石滑不溜秋的,二牛栽了好几个跟头,才将慕酒从溪水中拽出来。他费力地将狐黯的指头一一掰开,慕酒的脖颈青黑的淤青看着极为骇人。二牛颤抖着手探到慕酒的鼻尖,呼吸微弱,但好在还有,他几乎是跳起来,兴奋地招呼木莞帮慕酒医治。      同光子一直都被慕酒紧紧地护在怀中,只是雪白的毛发上溅上了点点血迹,犹如冬日雪地上散落的红梅。她呜咽着,泪水再流不出了,眼睛发干,静静地伏在慕酒的胸前,听着他不算强健的心跳。      狐黯自知不敌来人,便想逃离。凌风早就在一旁防着他,见他有逃的意图,持紧手中的剑封死了他的路。狐黯双眼发红,表情狰狞,“凌风,你最好让开”,他的声音很阴冷,揭开了那层正义凛然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他,就像一条毒蛇蛰伏在暗处,待到猎物落网便狠狠地咬上一口。      
点击下载书中APP,看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