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斗
尽管简丹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是谁不渴望幸福与被爱呢?
她吸了吸鼻子,安慰自己:能再次见到爸爸,即使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
卧室门打开了,她哥斜靠在门框,“出来客厅吃西瓜。”
简丹跟自己说,毕竟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去到客厅,哥哥递给了她一块,啃得几乎只剩西瓜皮的一块西瓜——皮。
简丹有些恼,但是想想自己怎么也是三十几的人了,犯不着跟这么个小屁孩闹。
她转身回了卧室,身后传来恶作剧得逞的哥哥的笑声。
越想越气的简丹,坐在哥哥写作业坐的写字台前。
她对自己说:不气不气,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进步了,换小时候的自己,早已悄悄躲着哭了起来。
咦?对呀!简丹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十几的成年人了,难道还弄不了哥哥这才刚升初一的小孩子?
简丹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她站起身去厨房给大家泡了茶,并一一端去客厅。
长辈们尽管不待见她,却也不好拒绝她的懂事和善意。
简丹给哥哥也递了一杯和他们不一样的水,哥哥抿了一口,甜甜的,蛮好喝。
“为什么我的和他们不一样?”哥哥一边大口喝着,一边问。
“小孩子喝茶不好,所以他们喝的是茶,给你弄的是果汁。”要知道,在98年,奶茶、水果沙还不盛行。
哥哥满意地点点头,大口喝着。妈妈一旁问道:“什么果汁?”
“西瓜汁。”简丹平静地说。
妈妈脸色有些缓和,“简丹也过来吃点糖果吧。”
简丹嘴角上扬,小时候多么希望妈妈能对自己有这样的表情,如今的简丹,并不再渴望妈妈的爱。
小时候总以为是自己做不好,长大了才知道,不过就是“重男轻女”的愚昧想法罢了。
简丹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心里很是舒爽,不禁想:原来捉弄别人是这样的心情,难怪哥哥那么喜欢捉弄自己。
原来哥哥喝的西瓜汁,是用刚才啃得几乎只剩西瓜皮的一块西瓜做的。
简丹知道,与哥哥和妈妈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吹响了号子。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她用一生也没法治愈童年。
长大后的简丹,虽不并没有脾气古怪,但是对人处处防备,真心朋友没有一个。
到了夜晚,又是洗澡的时间了。简丹当然不愿意用哥哥的脏洗澡水来洗,她得想法子。
她主动去替哥哥放洗澡水,妈妈有些惊讶,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洗浴室常年湿润,有不少爬虫,简丹用水一冲,果然跑出来不少。她将虫抓起放进洗澡桶里。
然后她尖叫了起来:“啊——”
闻声,妈妈和哥哥跑了进来,哥哥看见桶里漂着的红色小细虫,淡定地问:“这是什么?”
简丹故作害怕的样子说:“这是线形吸血虫,会钻到你血管里,吸干你的血。”
简勤被她这么一吓唬,往后退了几步:“好恶心,快弄死它!”
简丹摇摇头,一脸的害怕,“我不敢碰它。”
妈妈找东西将虫夹了出来,用力一踩,轻描淡写地说:“可以了。”
哥哥浑身上下写满了的抗拒,简丹乖巧地提议:“那我洗吧,一会儿重新替你放水。”
哥哥感激地点点头,妈妈有些不乐意地跟哥哥出去后,简丹舒了一口气,还好妈妈也不了解线形虫。
简丹之所以知道,也是在出租屋的洗漱间里经常看见这样的虫,所以她见怪不怪了。
不得不说,简丹的细微改变,使得原本家里日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想想过去自己总是硬抗,不懂得迂回和婉转,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虽然哥哥仍是妈妈的偏爱,却也没有跟从前那般排斥她,或许是觉得她乖巧了许多,懂事地不会去跟哥哥争抢。态度变化最大的还属哥哥,不仅不太欺负她,甚至偶尔还会听简丹的话。
其实简丹的心里也发生了变化,从前不曾发现,简勤并没有自己以为的“奸诈”,反而多了一些“老实”。
哥哥过去爱欺负自己,大概是因为先天残疾,爸妈对他诸多宠溺,导致他凡事有些“自我为中心”。
一家人表面上还是和气了不少,爸爸对此很欣慰。
她读五年级的这一年,因为花销大,爸爸没办法去学了驾照。
过去学驾照都是封闭式学一个月,学完也就考完,比起如今交了几千块钱,两年都考不到驾照好很多。
爸爸离开家的一个月,对于简丹来说相当煎熬。
这日怂恿着哥哥一起出去溜达,因为妈妈从来不会对哥哥说“不”。认识了哥哥的同学蒋先发。跟哥哥简勤一样,都是二傻子,唯一不同是他是个“富二代”。
兄妹俩跟着他吃香喝辣的,平日里买的“棒棒冰”都是掰成两段了分着吃。而蒋同学一下就买三根,一个字──壕!
三人一路吃着、聊着,好开心,突然有个大婶来问路。
“小朋友们,请问你们知道河滨公园怎么去呀?”河滨公园就在他们家附近。
“当然知道。”蒋先发热情地给大婶指路,简丹跟哥哥一旁津津有味儿地吃着肉串。
大婶露出很温柔的笑:“小朋友,你说的婶儿没明白,可以请你们带带路吗?”
“好呀。”蒋先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简丹原以为只是寻常的问路,这下心中起了疑心。
她一把拦住蒋先发那憨货,“婶儿,这样吧,您稍等会儿,我爸爸是警察,他就在那儿,我让他开车送您去吧。”
简丹一脸的纯真可爱,却把问路的大婶吓得仓皇而逃。
“诶!别跑啊!”蒋先发还在唤着那人贩子。
简勤过来问妹妹怎么回事,“她跑什么呀?为什么说爸爸是警察?”
“你俩记住,真要问路的人,不会问小孩儿。”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会找比自己弱小的人帮忙吗?”简丹简单一句话,让两人沉默了会,转而两人才晓得后知后怕。
从这事之后,简勤更是处处听简丹的,他也说不清简丹与从前有何不同,但就是觉得听简丹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