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直播
一夜无梦,起床后看见范奇还在上网,我不禁对自己教他用电脑产生了怀疑,这是妥妥的奔着宅男去了。
吃过早餐,范奇继续上网,我给直播平台经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今晚要直播,对方答应的很痛快,还说会给我的直播间做推送,我听了也没在意,你一个小网站,再推能有多少流量。
我靠在沙发上,拿着平板查找着有关沉水巷子的事情,根据资料上说,这条巷子是建国时形成的,那时候这里算是高档住宅区,由于市里做规划,很多住户因为拆迁都搬走了,所以巷子看起来有些破败。
至于老太太和用时间交换金钱的事情,也只是寥寥数语,我估计这事应该是小范围知道的事,要不然有关部门会不查?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叫了两份面条,范奇也不挑,吸溜吸溜吃的还挺香,我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感叹也只能暂时委屈着,毕竟现在经济不景气,相信日子不太长,吃完饭,我便去补了一觉。
当我被范奇摇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沉水巷子离我不是特别远,时间还够,我们就收拾东西下楼了,在吃完饭的时候我吃了好几瓣大蒜,还往兜里揣了几个,范奇很疑惑着看着我的举动,也没言语。
十点多些,我们打车来到沉水巷子,毕竟是夜里,距离十一点还有十分钟。
下车后,我和范奇带着东西,来到了沉水巷子口,从外向里,有些阴森悠长,再向远望就更是十分的漆黑了,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但是已经刀架脖子脱不了身了。
为了确保一切妥当,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检查了一遍,拿过手机,对范奇说道:“一会你拿着手机对着我拍就行。”
教会了范奇怎么用手机拍摄,时间很快来到十一点,我点开软件交给范奇,哥们人生的第一次直播开始了。
范奇拿好手机,我站在巷子口,装模作样道:“大家好,我是本平台的第一任灵异主播,我叫胡彪,相信大家都知道最近是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传说……”
范奇十分镇定,他的镇定也感染了我,我介绍了一下最近的的传闻,转身走进了巷子。进了巷子第一感觉是阴冷,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极为小心走着,身后传来范奇的声音:“别跟个小脚老太太似的,大方点。”
阴暗巷子里,挂在墙上的昏黄路灯忽明忽灭,走进了巷子,会不自觉的感受到岁月的痕迹,两边是陈旧的红砖墙,上边有小广告和用喷漆喷的拆字,有些还隐约能看见门牌,这时要是遇见歹徒,那就尴尬了。
仅有的几家门面,门前也都摆着纸屋灵马、花圈寿衣,显然做的是死人生意。
由于手机是范奇拿着,我看不见评论,所以就不过多赘述,等过了这几家门面,就看见了一个门前挂着两个白灯笼的门面,门牌上写,着沉水巷子44号。
我和范奇走进有些破落的店面,可一进到店里,那种不祥的气息就如跗骨之俎,挥之不散,让人打从心眼里觉得阴森恐怖,带着范奇店面在店里转了一圈,一边念叨着介绍,拍摄的很是顺利,我抽空看了眼手机,直播间就100人了,而且已经有打赏了,范奇看到了一面镜子,轻咦了一声,竟然放下了手机。
范奇是黑无常虽然常在阴间,但是邪乎事肯定没少见,那胆子得有多大?连他都惊疑的咦了一声,我立刻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伸手就去掏衬衣兜里的大蒜,可范奇除了咦一声之外就再没动静,又将手机对准了我,我急忙问道:“八爷,出什么事了?”
“没事,这镜子挺不错的,我多看了两眼,你继续……”
卧槽,你是没事,老子的小心肝心都快跳出来了!我突然发现范奇也挺不靠谱的,但他的确是比我强太多了,拍摄的也很顺利,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决定还是去屋看看。
等进了里屋,我发现有个老太太坐在一个木桌旁,手里拿个破布娃娃,桌子上有一个点着的蜡烛,当我们进来老太太也没多看我们一眼。
当我还四处打量的时候,“小伙子,天黑,别乱跑。”老人用身体挡住布娃娃的视线,说话间还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布娃娃。
范奇继续拍着手还很稳,就看见老太太抬起头,对着我说:“进门是客,你们要交换多久的时间啊?”
从进入到狭窄老巷子,再到老旧的房屋开始,处处都透着诡异,我硬着头皮走到老太太对面坐下,我朝范奇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对准了我和老太太,范奇是个聪明人,就用手机对准了我和老太太。
我坐下后,便开口问道:“那多少时间换多少钱啊?”
老太太:“你知道你的时间,要换给什么人吗?”
摇见我摇头老天太道:“是些快死的人。”
我很是怀疑,老太太会有这个好心?如果真是这样,那猝死的那些年轻人怎么解释?
见我不说话,老太太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摞软妹币和一面梳妆用的镜子。
我一看见钱眼睛亮了,毕竟我是真的穷啊,我把拍摄的事情忘在了一边,对老太太道:“怎么个换法?”
毕竟哥们是真的穷啊。
范奇还真敬业,这时候还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只是轻声的对我道:“别看镜子。”
“如果你要卖时间需要和它做交易。”说罢老太太指着梳妆镜。
如果范奇不提示还好,可是他提示完我作死的那颗心已经是无处安放,于是我就低头看去。
说实话,有点小失望,除了我英俊的帅脸什么都没,我坐在梳妆镜前,让范奇拍摄了一下屋子的全景,然后又对准我,一本正经道:“各位朋友,这就是兑换时间的流程大家请看,梳妆台上依稀还残留着……”
刚说到这,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顿时吓的我全身一激灵,忍不住跳了起来,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后脖颈子嗖嗖的冒凉气,范奇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见我跳起来,还对我道:“效果不错,保持住!”
保持你大爷啊,腿都软了!我哆哆嗦嗦的扭头看向镜子,镜子中的女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像,身形却是一点点更加清晰了起来,而且似乎变得越来越近,我看不清女人的脸,那才可怕啊,她越是走近我越是害怕,拉着范奇就要走,这小子却拿着手机还在拍,不耐烦对我道:“一晚上了,就现在能拍着点真东西,你这不是欺骗观众吗,不拍鬼,你干什么来了?再说弹幕里都再夸你演的好呢。”
我擦,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我不就是有点害怕吗?何况范奇不走还很淡定,我也就不是很害怕了,万一第一次就直播砸了,以后也就没有以后了。
我从兜里掏出吃晚饭多抓的几瓣大蒜,这个法子是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说大蒜有驱鬼的作用,因为时间紧就没来得及问范奇。
手握紧了大蒜,真要是女鬼靠近了,我先给他来两瓣再说,女鬼像是在配合范奇的直播,动作很缓慢,飘着一点点的从镜子里由远至近,就在她整个身躯占满了镜面,我以为他要跟贞子一样从镜子里爬出来的时候,突然,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子寒气从我右侧升起,本能的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
我全身汗毛竖起,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同时有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镜子里的女鬼已经踪影不见了,下一刻,范奇调转了手机对准了我,我感觉到那个鬼东西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我机械的扭动脖子,转了一下脑袋。
然后我就看到一张毫无半点人气苍白的脸,隐藏在如瀑布的长发之中,几乎要跟我来了个脸对脸,死气沉沉的一张脸,眼睛黑暗的像是无尽深渊,毫无感情的瞪着我,并且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冰寒之气。
更加操蛋的是,这时候从木窗外面刮进来一丝微风,吹动女鬼的长发,竟然有几丝被风撩起,还有几丝就飘在我脸上,让我想到了一句歌词,当清风撩动了你的长发~
可眼下也不是抒情的时候啊,那种冰寒让我从骨子里的感觉到绝望和恐惧,我的情绪几乎就不受控制了,情不自禁的嗷!一声大叫,想要晕过去。
可我就是没晕过去,更可恨的是范奇根本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嘴里还念叨着“对,不错画面很唯美。”你大爷的。
还在那举着个手机对着我拍摄,我两排牙哒哒哒……上下颤抖响个不停,手足无措,那女鬼静静看了我两眼,突然就一张嘴。
她这是要吻我还是要啃我?我立刻清醒过来,知道千万不能让她碰到,好在手里有大蒜,伸手朝那女鬼嘴里就砸了过去,大声喊道:“去你妈的。”
大蒜都是剥了皮的,手里起码抓了四五瓣,一扔之下,大蒜穿过她如幻影的脸庞噼里啪啦掉到地上,范奇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掉了一地的大蒜,问道:“你带大蒜干什么,请她吃饺子吗?”
都这个时候了,范奇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举着个手机继续拍,我是真绷不住了,下意识的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八爷快跑,小命要紧……”
范奇的本事自保绰绰有余,但他不保我啊,何况我也真受够了这破房子了,那动作快的,一个转身,一个箭步就窜出去了,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速度能这么快,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就看逼没逼到份上。
出了里屋门来到了大厅,灯也灭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刚站稳还没等喘口气,黑暗中无数的灰尘忽地朝我扑面而来,陡然间,一双冰冷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使劲合紧,我感觉脖子一凉,冰寒的像是夹在两块冰块之间,对方力道大的吓人,愣是把我提留了起来。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努力挣扎,肺部憋的跟着了火似的,眼睛充血之下,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正是一直坐着没动地方的老太太,梳着一丝不苟的银发,面目十分狰狞,这是一个比女鬼更吓人的,面上带着执拗和凶狠。
我双腿使劲朝下蹬,想缓解一下被他掐住的力道,但老太太力气大的吓人,根本挣扎不动分毫,好在范奇出来了,可气的是,他还拿着手机在拍,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人在危机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我急忙伸手抓住老太太的手使劲向外掰。
拼命之下,激发出潜能来了,竟然挣扎出点缝隙,我急忙朝涛哥悲壮的大喊了一声:“八爷,救命!”
范奇恍若未闻,非但没有救我,反而后退了两步,找到一个更好的能把我整个都能拍进去的角度,头也没抬的对我道:”坚持会,这段才是今天晚上最精彩的,水友们大家看这是直播以来最残忍行凶现场,施暴人是个老太太.....”
我……快被气疯了,范奇是黑无常,本事大的没边儿,地府派他来肯定不光是协助我,也是起到个监督和保镖的作用,但谁能想到这保镖也不听话啊,退货肯定是不行了。
谁能想到他真把自己当摄影师了,拍起来什么都不顾,特妈老子死了谁管你吃喝啊?我是又急又气,怒气勃发之际,我发现一个奇妙的现象。
不管是女鬼还是眼前这个老太太,对范奇都是恍若未见,像是他根本就不存在,也不招惹他,都特妈欺负我一个人,我就那么好欺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光欺负我算是怎么回事?我急眼了,不是因为鬼的可怕,而是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从小到大,混的一直不怎么样,小的时候被叫熊孩子,长大一点又被叫兔崽子,现在好了又是一只单身狗,我感觉我这一辈子就是一部活脱脱的禽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