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出道观,怪异少年
  阳春二三月,青云山上有些许冷。      一个身着天青色道袍,乌黑的头发整齐裹在方形的同色布料中,其上系着两根长长的剑头飘带,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冠如小雀一般在山林间激射,行动之间,飘带摇曳,潇洒自如。     “师傅,我的驭风术是不是精进了许多?”女冠回首,仿若月牙的眼睛清凌凌地望向跟在其后的道士。      道士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头戴纯阳巾,薄唇八字胡,身材颇高,举手投足的儒雅气不像道士,更类书生。      他闲庭信步游走于半空,手持浮尘,微微颔首,不疾不徐朗声说道“不错,确实精进了许多。不过,同光子啊,前面有棵树。”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树影晃动,鸟雀惊散,同光子歪着头飞了出去。      还在她极快地稳住了身形,稳稳地停在了树梢上。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啊!”她的头歪向一边,哀怨地对道士说。      不等道士回答,她哭丧着脸,“师傅,我的脖子转不回来了”。      道士忍不住弯了弯唇,“咳咳”两声,“为师帮你看一看”说着便走到少女旁边。      他皱着眉头按上了同光子的脖子,“疼疼疼,师傅,你轻点儿”女冠龇牙咧嘴,眼圈微红。     “该”道士微怒,“你的法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他的声音微冷。      同光子见道士面色不好,听着他的训斥,心道,哎呀一时情急忘记了,师傅要生气了。      她眼珠子一转,皱着鼻子,轻轻拽了拽道士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师傅,我错了,我第一次出山门,你不要生气了嘛。”      道士见她这幅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下微软,放缓了声音:“我所收三人,你最聪慧,法术符箓一点就通,但你也最为驽钝,法术运用生涩。”      他叹了口气,“此番下山,为师有要事在身,不便照顾你,你自己多看多学多听。”      同光子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保证,“师傅,我会的,我一定好好学!”      道士见她这幅模样,心下又叹了口气,都是上面两个徒弟宠她太过,养成了这幅天真不知事的模样。   同光子安抚好了师傅,发现自己歪着的脖子还歪着,而师傅正淡淡地看着他,她立马运转法力,将其聚到脖颈处,疏通经脉。      少时,她左右扭动脖子,好了。      她转眼看师傅,师傅扬了扬袖子示意她松手,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拽着师傅的袖子没松开,她尴尬的很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松开了师傅的袖子,师傅一丝不苟地将有些发皱的袖子整理平整,旋即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下山。”      说完便乘风而去,同光子认命地跟在后头。      次日一早,同光子睡眼惺忪地跟着师傅上了路,一路上不知道栽了多跟头,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进了蓝桥郡。      蓝桥郡是云州最繁华的郡城,也是是云州的中心郡城,这里软红十帐,繁华似锦,游人如织,车水马龙。      同光子跟在师傅后头,一路上惊叹连连,她从未到过如此繁华的地方,沿街望去,到处都是挂着各色招牌、旗子的店铺,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有卖笔的、卖肉的、卖丝绸的、租驴子的、卖铁器的、印刷店,当然了还有酒铺、饭馆等等。      她自小在青云观长大,青云观规矩森严,年方十五才可下山历练,据说这是因为以前有青云关弟子下山失踪才定下的。      所以她出过的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青云镇,还是师兄师姐偷偷带着她出去过几次。      乍然到这花团锦簇,热闹非凡的郡城,可不得看花了眼。      “师傅”同光子拉长了声音软软的喊着,拽了拽道士的袖子。       道士转过身,面露疑惑。      “我想要那个糖人,还有那个面具... ...”在道士急具有压迫性的目光下,同光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如蚊呐。       她暗道,糟糕,这是师傅,不是师兄师姐!一时激动,失了分寸。      “三样东西,不能再多”道士有些无奈地说。      同光子眼睛一亮,就像天上的星子,“那我要这个糖人,还有那个糖葫芦,还要那个狐狸面具。”她口齿清晰,语速极快地报了三样,      生怕道士反悔。      道士依言,一一买了糖人,糖葫芦,狐狸面具。      同光子戴着狐狸面具,一手糖人,一手糖葫芦,腰间还别着一把桃木剑,颇为,嗯,有童趣。    “就在这附近啊”道士看着手中的命符闪烁不停,喃喃道。     “师傅,这么多人上哪儿找去?”同光子舔着糖人问道。      街上人山人海,道士一时间也犯了难,在这种情况下寻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他继续往前走,时刻注意着手中命符,这命符忽然间就黯淡了。      “师傅,命符会不会出错啊?”同光子歪着头看着暗淡的命符。      “不会的,这命符乃活土炼制,其中有一丝命符之人的魂息,这魂息乃是活的,可以时时反映此人的灵魂的状态,再施以我青云观的追      魂术法,必定能够追查到此人。”道士说道此处也有些不解,难不成师弟发现了不成。      人群中一个须发皆白,长着一双三角眼,满脸皱纹的干瘦老头裹着厚厚的褐色狐狸皮披风,阴恻恻朝道士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没入了人海。    “师傅,那我们怎么办啊?”同光子吃着糖葫芦,没心没肺地问道    “我们先在此地逗留一段时日,探查一番。”道士沉吟道。     随即二人便进了附近的云来客栈。     要了两件上房,道士进屋休憩整顿,同光子刚到一个地方兴致正浓,缠着道士要了些银钱,就出了客栈。     她在这个摊子上试了试胭脂,又在那个摊子上试了试簪子。     一个不查撞见了一个面容清秀,一副读书人打扮的牵着马的半大少年。     她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心道可能是合眼缘罢。     她道过歉,又看了那少年好一会儿,记忆中确实没有。不知怎地,兴趣缺缺,便打道回客栈了。     刚进客栈,她就被客栈角落里两个奇怪的人吸引了注意。     一个满脸皱纹,三角眼的老头头戴毡帽,裹着厚厚的褐色的狐狸皮披风倚在墙壁上,身子微微发抖。     要不是大家都身着春衫,看他的样子定会以为这是数九寒冬。     而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白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     少年此刻面色漠然,要不是她看见他额上青筋崩起,还真以为他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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