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叫暮春
此刻,她想起她的游戏ID,大声回应他:暮春,我叫暮春。暮是迟暮的暮,春是春天的春。”
不多时,人群就散开了,他们要回去为新岛民设宴庆祝,除了晓七,丽娘也跟着回去了。
暮春对这座岛还不了解,于是晓七自告奋勇,要给她当向导。
暮春蹲下身,与晓七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发话。
“你多大?”终于暮春先开口了。
“14岁,我叫晓七,”他突然顿了顿“准确来说,我叫东甸晓七。”
东甸?这是什么复姓?
看着暮春懵懂无知的样子,晓七没由来了优越感。
于是“博学多才”的晓七告诉暮春,“我们这个岛叫东甸岛,按照规矩只要在岛上登记了,就会拥有岛姓。”
这规矩挺稀奇的。
“所以我应该叫东甸暮春?”暮春问道。
“不,你又不是岛民,”晓七解释道“你顶多算个游民。”
游民?这不就是流浪汉吗!说得这么文艺。
“最近浪沧大陆不大太平,有些岛屿战火不断,那边的游民到处寻求归属,听说不少游民坐着廊车偷渡到其他岛上,给本土居民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那我呢,感觉大家并不嫌弃我啊?”暮春疑惑道。
“你不一样,你是个特例!”晓七指了指暮春,“因为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有你的衣着是我们从来都没见过的。”
做游戏里的主角,感觉就是不一样。
什么叫人上人?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现在我们岛也算是进入防卫状态了,大家对外来人还是比较排斥的,”晓七踢起沙滩上的一块石头,“但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先知说,只有被神祝福过的人才会从天上而来。”
先知?被神祝福过?难道这就是游戏给主角的身份?
带着这些疑问,暮春跟着晓七继续在沙滩上散步。
“回镇上后,派诺岛主应该会给你个临时编号。”晓七一直踢着沙滩的小石子玩。
“你是从天上下来的,你们天上长什么样啊”晓七开始用两只脚踢石子。
暮春思索再三,说道:“我们那边有很多高大的房屋,里面能住很多人。”
“有多大?有浮华岛上的神川塔高吗?”晓七不再玩石子,而是抬起头来认真问她。
神川塔?额,一座塔能高到哪去?难不成比东方明珠塔还高?
面对一个单纯的小孩,暮春还是不得不打破他的认知,“我们那边任何一座塔都能比你们那神川塔高。”
果然,男孩像泄了气一样,将石子踢得远远的,“不可能,你骗人!”
“那告诉我神川塔有多高,我记得我们那边最高塔的塔高。”暮春说道。
“我不知道,我没看过神川塔。”他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
暮春拍了拍他的背,小声问道:“为什么你不去看看呢?”
“去浮华岛要坐廊车,但我没钱坐廊车廊。”晓七委屈巴巴地哭了。
他这一哭,让暮春措不及防,她赶忙安慰他,“没事,等我出息了,我带你去,怎么样?”
“真的?”男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暮春。
看得她简直心慌,谁能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呢?
于是暮春蹲下身,与晓七平视,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地对他说道:“能,我一定带你去。”
一大一小的身影映在夕阳下的沙滩,慢慢地拉长。
“对了,廊车是什么?”
“嗯……就是一列很漂亮的列车。”
“……你这说了根没说一样。除了漂亮呢?”
“好看…”
“…”
随着声音远去,两人彻底消失在沙滩的尽头。
一回到村庄,民众就很热心邀请她吃饭,虽然这个游戏世界挺古怪的,但饭菜出奇的美味。
吃完饭后,更有人给她递了件干净的衣服。
就这晓七与其他孩童打闹的时候,她向一旁路过的女人问道:“晓七,他没有父母吗?”
刚才在欢迎会上,所有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而晓七却只有他自己。
那女人叹了口气,“哎,别提了,没爹没娘的,要不是岛主好心,他早就在海水泡死了。”
原来晓七这么可怜。
关于她和晓七的承诺,那个去神川塔的承诺,她突然有了必须要去做的使命感。
镇上给她找了间空了很久的小土房,条件不算好,但暮春已经满足了。
她关上门,准备换衣服。
但……
这衣服怎么穿啊!
里层外层,上衣下裙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暮春赶紧理了理身上这身充满草香的衣服。
等她出去找人教自己穿衣时,却发现人群都聚集在海岸边。
暮春赶忙赶过去,小心躲在树后面,占领高地,观察情况。
只见一列列车停在海岸边。
暮春终于能明白晓七所形容的“漂亮”和“美丽”了。
只见那廊车,老式火车头后面连接着望不到尽头的车厢,最让人惊艳的事,每节车厢都各不相同,甚至有的车厢像房子一样交杂在一起。
那些古老的房屋仿佛是天生就长在列车上的,复古且足够惊艳,配得上漂亮和美丽这两个词,或者暮春会用“绝”来形容。
正当她欣赏列车时,几个身穿白袍的人从车上下来,其中领头的男子白袍上还绣着金丝银线。
“执事大人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骨花一事吧?”岛主问道。
“我……”那男子刚想说话就被一声牛叫盖了过去。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头水牛正往暮春身上蹭,暮春着急驱赶它,“走啊,快走啊,我又不是草。”
让人惊讶的是,领头的执事大人看到暮春,竟然失礼地跑过去。
正当大家以为执事大人会大发雷霆时,出人意料的,他拉过女孩,迫切告诉她:“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吗?”
暮春瞳孔一缩,难不成这位是玩家?那她亏大发了,人家能当执事大人,而她只能摔在草坑里,还会被牛拱。
“对啊,我不是,我才从天上掉下来。暮春指了指蔚蓝色的天空。
“晚秋。”
“啊?”暮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是晚秋。”他又耐心地说了一遍。
“哦,我叫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