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命
侍书甚至不认识她,却半点不带犹豫地为她付出了这种代价,也就是将自己的血贡献给她。这不是少量的血,都已然相当于是两大碗的量,若是身体并不那么健康的人都付不起这种代价。纵然是健康,很难得一次付出这么多血倒也罢,只是这病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好?
即便是见效快,也...
“侍书姐,她怎么样?”看着皱紧了眉头显得痛苦不堪的云溪,林澈也是心里不好受,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罢了。
“好疼,好疼啊...”这吃痛的声音实在叫人心里头难受,只是对于云溪也算实在特殊了。
她若是能发出声来,那说明身体还恢复了些力气,这要是真的一点话也说不了,那就是说什么都晚了。
呻吟声,让人听了实在是揪心。虽说痛苦万分,然当身体里感受到有人给她输送血液的那一瞬间,一股暖流又涌上心间。
这辈子的结局些许是悲剧的,她想的是没有人会为她做这等事情,同样地,她也不会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那一瞬间,暖流涌上心间的同时,又有泪痕划过,而她从来不是轻易落泪之人。
她似乎从来也不怕苦,从来都是以笑待人,很少会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不必了,不必...”当意识不全放在身体上的疼痛之时,她要说的竟是这个。
“云溪姐,你是回来看干娘的,对吗?”
当听到这句时,云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林澈一语中的,是啊,早在来之时她就料到这么狼狈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只是那又如何呢?若非是半口气都不剩,她都一定会来跑这一趟的。
至于侍书,是压根没理会她的那句“不必”,只顾着救她性命。林澈则是听了她的话抓了些药回来,给云溪姐煮了服下,片刻的不利索也没有,固然也是迫切希望云溪姐能好了才是。
病痛折磨得云溪是整个额头都冒着汗水,喘着气儿,也没了说话的力气,还是断断续续能听出她的意思,就是劝侍书不要在她身体上多花功夫了。
她根本是坐不起来的,只能平躺着。
时间持续了有两个时辰,侍书给她用的血量几乎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源源不断地,少说也是有半桶了,这换做别的姑娘,是真的受不住的。可她似乎一点也不把这当回事一样,就好像自身的血是无尽的。
林澈看着整个过程,看着侍书的血一直在耗费,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乎缓缓道:“侍书姐,要不换我...这有些厉害,我怕你也坚持不住...”
“把药给她喂两口。”别的不说,侍书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照常吩咐着。
每灌输定量的血之后,她都会让林澈将方才熬好的药喂给云溪,随后再使用自己的内功来给她治疗,整个过程一直在循环持续进行。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开口不过就是嘱咐罢了。
直到云溪最后喘了两口气稍稍恢复了些体力之后,准备坐起身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感觉有一阵凉意往身体袭来。身体感受到的是凉意,实际上是一阵大风,非常强的一阵大风。
不对劲。
侍书的反应是极快的,丢下一句:“林澈,照看好她。”随后飞也似的出了门,到了外头之后只见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雾茫茫的一片,附近的人们也都被吓跑了,和她想的一样。
出事了,她也不皱眉头,决定要出来之时她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即便甚至还并不知道自己要应对什么。
“行走江湖有些日子,今儿倒也是真真打开了眼界,这些年也没见到这般的人物,实在是幸会啊!”好生刺耳的女声,一听这说话的阴阳怪气,就可知这来者不善。
一伸手的功夫,侍书轻松灭掉了这挡住了她视线的雾气,直到视线前呈现出了面前的人。这应当是个同她年龄不相上下的姑娘家,对,的确该是个姑娘家。
只是这艳丽的大红长衣,头上系了大红丝带于长发上,包括脸上也涂抹了厚厚的胭脂粉,火红的唇瓣,使她多了几分妖艳妩媚。
若不这么打扮,她或许还能够更加动人一些。人明明很漂亮,却给人一种自甘堕落的感觉。不是天使,而是朝着地狱中的魔头一步步发展。
“自我介绍一下吧,妲斋,陨落中人。”
陨落组织,江湖中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陨落,那可是黑族最强的杀手组织,不说别人,首领修碑,是能与白族的析辰王子不相上下甚至还要略胜于析辰的男人,只听说那人是个杀人之王,若他想要取了谁性命,那是固然不可能失败的,当之无愧黑族最强杀手组织的首领。
妲斋,她的确没有修碑那般强,却也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黑族的杀手组织,自然是为了黑族效力,为了黑族杀人,进而也在吸取那些亡魂精元的同时不断提高自己的修行。谁也清楚,黑族提高鬼术修为的方法仅有杀人这一件。尸体身上的所有东西几乎全是宝。
妲斋,很多人也都知晓,她并非黑族人,而是魅族的公主,魅影王子的妹妹。然,是个叛族公主,背叛了魅族,投身了黑族。自从她走上了叛族的道路时,一切都再也无法回去了。
她盯着侍书的同时,目光里也尽是贪婪,她能不想杀了侍书么?那自然是不能够的,因为这个猎物太大了,大得她是没法去抵制这种诱惑的。
她可以像侍书一样,凭空用双手召唤出类似于丝带的东西出来。不同的是,这丝带并非白色,而是刺眼显目的血红色。
大概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屋内原本在那儿好好的云溪竟一下子也不病了,就像着了魔一样从屋内跑了出来张口咬住红色,不知什么缘故,或许是这回患病的缘故,导致一见到红色的东西落到视线中就不受控制地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