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前
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正在家里干活,天色渐渐变得暗沉起来,迫使他们不得不点上蜡烛。
火炉里的火焰活泼的跳动着,女人将炒锅盖在了火轮上,熟练的用瓢儿舀油,放油。
刚把洗好的西兰花倒入锅中,木门就被打开了。
嘎吱一声,木门“砰”地一声砸在了墙上,女人确定了门口的人是谁后,就不悦的唠叨道:“你有毛病啊!开门不会轻点,显你力气大吗?”
男人沉默着走了进来,他刚跨过一步,女人就敏锐的发现他身后有一个人影。
女人吓得屏息凝神,她退后几步就被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喝住了:“站住!”
女人停下了脚步,她的大脑飞速旋转,探究的视线在侵入者和丈夫之间扫射,就像X光一样。
烛火的映照着陌生男人的面孔和身形,同时也照着一把短枪。
陌生男人看上去就比两人年纪小很多,跟普遍的年轻人一样,年轻且强壮。那人将一捆绳子扔在了男人面前,嘹亮的声音响起:“给她绑上。”
男人弯腰捡起绳子,尽力保持冷静的问:“绑在哪儿?”
“自己找地方。”陌生男人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语气中颇有几丝不耐烦。
女人抿唇望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男人对视后,便立刻瞥向了木桌,木桌上有一个果盘,而果盘里就有一把用来削皮的小刀。
两人相伴二十年的默契可不是盖的,一个眼神男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着绳子就向她走过去。
“老公……”女人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男人把自己拉到桌边。绑她的过程中,男人故意用身体挡住了果盘,让陌生男人只看得到他的背和女人,看不到他趁机将果盘里的小刀握在手中。
男人绑好她后,陌生男人就突然冲过来捅了他一刀,女人惊恐的大声提醒道:“小心!”
可为时已晚,男人只来得及把刀藏在袖子里,根本来不及躲。
女人的眉头皱在了一块儿,眼眶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长睫微眨,两股热泪便从脸上滑落。
男人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额头覆上了细密汗珠,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入侵者拖到了椅子上,用另一根绳子绑住了。
“好了,在你们临死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一件气人的事情。”陌生男人一脸轻松愉悦,他拿一张还算帅气的脸庞配合此情此景,真有一股斯文败类的模样。
女人哽咽了一下,用猩红的双眼怒视着陌生男人。
“这个枪……是假的!”说完,陌生男人扫视了两人的反应,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丧心病狂。”女人咬牙切齿的说。
“那又怎么样,你们不就栽在我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手里吗?”陌生男人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败了兴致,他随手扔掉玩具枪,拿着带血的刀子指了指两人,自言自语道:“先解决谁呢?就你吧!”
说完,他便向男人走了过去,当他挥起刀时,女人大声叫住他:“不要!”
陌生男人并没有打算理会她,她赶紧说道:“这不公平!”
陌生男人这才停下动作,转过身来,女人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受不了看着老公死在自己面前。
“你觉得不公平?”陌生男人仿佛吃了一惊,这使得原本抱着试一试心态的女人松了一口气。
“对,不公平,你都已经捅了他一刀了,再给他一刀根本不公平?”
“这样啊!”陌生男人面朝女人蹲了下来,椅子上的男人立马紧张起来,割绳子的速度不禁加快了。
“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陌生男人和善的笑着问。
“你也捅我一刀,再杀我们,这才公平。”
闻言,陌生男人低下了头,他的语气中偷着浓烈的不解和伤心,道:“为什么?你是女人啊!”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
“男女根本不可能平等!”陌生男人冲女人吼道。
“为什么?”女人装作好奇的模样,继续为丈夫拖延时间。
“小时候,爸爸妈妈打架的时候,妈妈从来没有赢过一次。所有事情上,妈妈总是比爸爸聪明。”
“其实,男女的不足也可以达到一种平衡,但你得把它放在一条线上。”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肯定也打不过他……”入侵者瞥了男人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所以我给了他一刀,这样我方便,他也和你一样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不公平。”
“我知道,不过多谢你这么理解我,为了感谢你,我就先杀你吧!”
“什么!”女人瞪大了眼睛,此时入侵者已经绕到了她东南侧。因为她的视线老是追随着他,所以他先扳了扳她的脑袋,然后单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不要!”男人竭力的大喊,而入侵者并不理睬,而是把刀放在她的脖子上,干脆利落的划开。
“啊——”这是三个人之外的声音,陌生男人的视线跑到了门口,一个穿着泡泡袖的女孩惊恐的捂着嘴巴。
“居然还有……”入侵者站了起来,正打算提刀袭击女孩,椅子上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架住了他,还大声冲女孩吼道:“阿婧,快跑!”
阿婧听话的转头就跑,入侵者气急败坏,挥刀捅了男人好几下,就算他死了都还在捅。
司空婧跑着跑着,便听到了打雷声,很快,大雨倾盆而下。
冰凉的雨水打在阿婧身上,但她毫无感觉,因为她的内心更凉,她一边哭一边跑,泪水和雨水早就糊了一脸,最后跑到警局时,她已经浑身湿透。
一个警员见状,便朝她走了过来,关切的问:“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要报案!”司空婧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她暗自提醒自己,有可能母亲还有救,有可能父亲也还有救。
“啊……好,你要报什么案?”
“这里过去一条街,我的父母被杀害了……”司空婧哽咽了一下,“快去立案……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