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去上坟，闻所未闻。但是杨智斌啥也没说，反正也没什么忌讳的，爱咋咋地吧。 　　第二天大早天刚亮，张早早的母亲吵吵着起床，忙里忙外准备上坟用的东西。 　　大概八点多亲戚来到张早早陆续来到张早早家里。 　　张早早看了一眼就问二姑:“小凯呢?是不是又没起床。” 　　二姑笑着跟她说:“刚打电话叫起来了。等会就过来了。” 　　张早早有些丧气，继续跟二姑有说有笑:“又是你家小凯，次次都是最后。” 　　“哪有次次?他一会就到，你妈这不是还在收拾吗?” 　　“你赶紧催他，给人家墓园说好十点到。” 　　“能赶到。”二姑水拐进厨房帮张早早母亲收拾:“二嫂，还有啥没弄得?” 　　张早早母亲正在把祭品装袋子，头也没回的说:“差不多弄完了。” 　　知道下了楼都没见大表弟出现。丈母娘接了个电话给杨智斌说:“走吧，跟着你姑父的车。” 　　张早早问扭头问母亲:“小凯人呢?” 　　“一会在墓园门口见。” 　　杨智斌直管开车，其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跟着二姑夫的车七拐八拐的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山腰上的墓园。 　　一众人在门口等了有快二十分钟，小凯的车才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见了张早早母亲张嘴就说:“包子给我买了么。” 　　张早早母亲从车上拿下三个包子，一袋豆浆交给小凯。 　　杨智斌这时才知道丈母娘为什么中途下车买包子，一开始还以为是祭品。 　　只见小凯大口吃着包子，众人也不急，似乎是已经习惯他经常迟到。 　　又等了一会墓园管理人员出来开门把众人放了进去。 　　悠悠青山盖着雪被，不知道什么鸟咕咕叫着，有些瘆人。阵阵寒风吹过，刺骨的冷。 　　整个墓园走来都看不见其他人，看来确实只有这么一家人跑来上坟。 　　张早早母亲对着丈夫的石碑说着一些宽慰自己的话，其他人都似笑非笑的聊着天，轮到谁谁走上狭窄的园道该磕头磕头该鞠躬鞠躬。 　　一番祭奠之后众人离开墓园，走的却是一条还在修的路，坑坑洼洼鲜有泥泞，两旁枯黄的杂草光秃秃的树，诉说着墓园的荒凉。 　　离了墓园，进了酒店，一家子人围桌吃完饭，这就算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杨智斌借口明天要去走亲戚提前跑了，过年一共那么几天假，杨智斌还要跑一下客户，有些客户只能过年才见到，再待下去就真得等一年，依照今年的状况来看，估计明年还是见不到客户。 　　临走杨智斌还不忘当着丈母娘的面问张早早:“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去，明去我姨家转转。” 　　张早早表现出有些为难:“回头去吧，我还想在家多陪我妈两天。” 　　张早早的母亲没接话，杨智斌就骑驴下坡，无奈的说:“行吧，你在家好好陪着妈，我姨那等十五么什么时候过去再转转吧。” 　　告别张早早杨智斌开车前往高铁站，裴志超在那里等他。 　　不堪相亲折磨的裴志超硬拗了个生硬的借口，趁着父母不留神，溜到这边找杨智斌。 　　俩人见了面，杨智斌把他推到驾驶位:“开车去。” 　　“凭啥我开车?这是你媳妇家，我是客。”一见面裴志超就开始作。 　　杨智斌也不惯着他，一拳抡到他胸口，打开导航定好目的地:“开车。” 　　裴志超揉着被打痛的胸口，怒目而视:“你下手能轻点不?” 　　杨智斌又抬起手对他说:“你是不是还想挨一下?” 　　裴志超撇着嘴启动车子。 　　途中裴志超看见杨智斌又睡着了，捏着他的脸晃了晃。 　　杨智斌打掉他的手，侧身继续睡。 　　裴志超不满的开始抱怨:“你是有多困的起来陪我说说话。” 　　“嗯。”杨智斌闭着眼睛随便应付着。 　　“我想去万象山。” 　　“去不了，封山，四月才让进。” 　　“我看你是懒的爬山。” 　　“……”杨智斌对裴志超这种没话找话的本身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掉头把我送高铁站，车给你你爱去哪去哪。” 　　“能有点耐心吗?” 　　“哎！”杨智斌坐正，把椅子归于原处，“我是有多贱的，非把你叫来干啥?” 　　“还能干啥?”裴志超眉眼上挑，勾起嘴角，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但又透着几分猥琐。 　　啪，杨智斌一巴掌拍在裴志超大腿上，言语之间尽是无奈:“是呀，来都来了你觉得今晚还不得让你舒舒服服的?” 　　路上稀稀拉拉的车穿梭在清冷的马路上，两旁的树枝远看光秃秃的，但枝丫上已经骨气一个个小小的芽苞。 　　远处高矮岑差的山头或是雪白，或是哑黄，偶有几颗翠绿的树装点其中。新的悸动即将开始。 　　二人来到温泉酒店，很快就办好了入住，路过的房间大多开着房门，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客人。 　　两人换好泳装，先跑餐厅吃了饭，这才跑去泡温泉。 　　偌大的室外温泉区只有零星几个人三三两两泡在一起。二人找了个能眺望山下的池子。 　　杨智斌靠着裴志超宽阔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岁月安好，奈何无良人。裴志超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这几天相亲的悲惨经历。 　　几天下来杨智斌都是充当工具人的角色，突然有人给自己唠叨，感觉还真不错。 　　他说着，他听着，没有旁人的干扰，这一刻仿佛就是永远。 　　裴志超发现杨智斌始终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喂，你听见没?” 　　杨智斌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听见了。” 　　“哪一天那么困?我刚说啥了?” 　　“你说你妈带你去他同学家相亲，搞得你和人妹子都很尴尬。” 　　裴志超下巴等着杨智斌的头:“这还差不多。” 　　天色已晚，远处县城里星光闪闪，一阵冷风吹过，杨智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跑回室内。 　　泡完澡两人回到房间，杨智斌躺在床上四肢舒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裴志超见状直接一个饿虎扑食。 　　只见杨智斌脸色痛苦，四肢攀上裴志超:“噗，你要压死老子啊！快下去。” 　　裴志超忸捏着身体，又用了几分力气。杨智斌四肢一伸，头一歪眼一闭装死。 　　总算是欺负够了，裴志超才支着上半身，继续压着杨智斌。 　　可怜杨智斌想动动不了，只能用力推他的下巴来挣脱。 　　裴志超把他双手按在头顶，痞里痞气的说:“老实点，天天你压我，也让我好好压压你。” 　　杨智斌无语，放弃了挣扎，他直勾勾的看着裴志超，伸长脖子想要问他。 　　裴志超调皮的躲开了，还不忘挑衅:“无聊玩老公也挺好，你可比手机好玩多了。” 　　听着裴志超的虎狼之词突然深情款款的开了口:“超，搬过来跟我住吧。咱俩一起过日子。” 　　裴志超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等着杨智斌对自己说这句话，但如今杨智斌真的说了，他却有些犹豫。 　　“嗯，这个……”裴志超支支吾吾，“我一直在家住，突然搬出来不好跟我父母说。” 　　杨智斌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理解裴志超的顾虑，但是现在这个状态两人迟早会再分，因为没谁能谈一辈子恋爱。 　　但依然面带笑容的看着裴志超。 　　“你给我点时间，我先跟父母沟通一下。” 　　“嗯。” 　　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父母总是强势的那一方，久而久之就会像此刻的裴志超，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又害怕父母接受不了。 　　“那要么你先躺下或趴下?”杨智斌突然转了话题。 　　“嗯?” 　　“你压的我快喘不上气了。” 　　看着杨智斌猥琐的模样，裴志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起身坐在他身上，照着他的脑袋轻轻打了一下，抛下狠话:“躺好，老子自己来。” 　　杨智斌手搭在他蜷曲的腿上，用手指捻他的腿毛，看着表情有些许变形的裴志超，抿嘴一笑。 　　屋外寒风刺骨，屋内热浪滚滚。 　　杨智斌叉着腿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裴志超还在厕所，他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你睡你的觉不用管我。”裴志超坐在马桶上，玩着手机，表情略微有些痛苦，好似便秘。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稀里哗啦的水流声才停止，躺回床上。 　　杨智斌推着他侧躺，从身后紧紧抱住他，裴志超有些紧张:“你还来。” 　　“来个屁，都几点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去浪。”杨智斌手搭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裴志超浅浅笑了，向身后靠了靠，裹紧被子睡去。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两个手挽着手，赤脚漫步在海滩上，说着令人开心的悄悄话。 　　一阵阵温暖的风从后颈处灌入环绕全身。 　　海浪袭来，脚下却是有些刺骨的冰凉。 　　两人醒来天已经大亮，裴志超的双脚在被窝外边晾着，原来是杨智斌晚上卷被子。 　　难怪自己会做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