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店里面出事,一般都是兰姐在应付,我第一反应就是让刘辉那小子找兰姐。 不过刘辉说兰姐出差了,她临走之前交代过,说是如果店里有什么事情,让刘辉找我。 我知道兰姐这是想要锻炼我,之后跟张哥聊天的时候,我听张哥说过,那天唐妖精来店里面闹,我被唐妖精打了一巴掌,兰姐对我的处理方式挺不满的,觉得我这个人太软。 当时张哥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做这一行不能手软,不然就要被人欺负,也镇不住下面的场子。 后来我思前想后,也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 尤其是在丝音山庄这段时间的培训,让我的内心有了不小的改观。 以前我总觉得,当鸭子要低人一等,毕竟是靠出卖身体来赚钱的。 可是看过丝音山庄牛郎们的工作之后,我发现,高档一点的男公关,也不见得就非得出卖身体。 而且就算是这样的工作的确低人一等,但你也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谁还能瞧得起你吗? 这次店里面出事,兰姐临走前交代让我来处理事情,对我来说也的确是个机会。 当时我就跟流川那边打了个招呼。 流川听说我要回去处理点事情,他就问我说,要不要帮忙。 丝音山庄这边这些牛郎们的关系网挺复杂的,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豪商富户,想要什么关系网的都有。 我拒绝了流川的好意,让他帮我把出道的时间稍微拖上一两天,等我处理完店里面的事情就马上回来。 我知道我以后能不能混出头,就要看自己在丝音山庄这边的培训结果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轻易放弃。 很快回到酒店,刘辉正着急地等在酒店门口,还有其他几个男的跟着他,其中有几个我在照片里见过,应该是刘辉这小子给我找的班底。 我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说,不是让你先打个招呼吗?怎么直接就把人领过来了? 刘辉摇头,说这是兰姐的要求,人定了之后,就拉到店里面先培训一段时间,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会。 既然是兰姐的要求,那我就不好多说了。 走进酒店,其他的工作人员看到我,都主动跟我打招呼。 以前照顾过我的师兄们,也都是满脸堆笑,像是丘本这样的,当初我什么东西都要跟他学,现在我俩的地位却是几乎完全调了个位置,他还是要出卖身体,而我……却几乎可以前呼后拥了。 说实话,这样的感觉让我挺爽的。 尤其是看到张哥都跟我笑着打招呼的时候,我就越发坚定了要继续做下去的决心。 兰姐不在,我们就暂时先进了张哥的办公室。 问起刘辉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的原因,刘辉就踌躇起来,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还是刘辉背后一个叫杨银彪的小子,绕过刘辉,主动说起来。 事情还要落在我身上,因为我让刘辉找几个有兴趣往这边发展的人,打算组建一个自己的班底,但我忘记跟刘辉打招呼,如果人家已经入行的,记得要打点好。 结果就因为这话忘记说了,刘辉这小子挖人太狠,得罪人了。 说实话,在这一行也做了快半年了,多多少少对圈子里面的规矩也挺清楚的。 鸭子这个圈子,剥削很严重!像兰姐这么照顾手下,对手下新人宽待的,毕竟只是少数,其他大部分过的日子,都是很苦的。 而且大多数走上这条路的,其实都是被逼得没办法的,就跟我当初走上这条路差不多,或者是因为赌债,或者是因为家里面着急用钱。 某个大作家说过,幸福是相同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做鸭子的,基本上都各有各的不幸。 正是因为不幸,所以大家才会拼命地挣钱,就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我呢,前不久又跟刘辉这小子说过,不会亏待他和我手下这些人,之后又炫耀了自己在丝音山庄的所见所闻。 结果刘辉这小子挥起锄头挖人的时候,就半点也不管别人的面子了。他给出的条件很好,让圈子里的那些做过一段时间,又被其他人剥削得太狠的就动了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刘辉就挖到了龙哥手下的一个小子。 别的人或许会忌惮兰姐,但龙哥大概是知道我不过只是兰姐手下的人,所以就很不给面子。 本来那小子都被刘辉给带到了酒店,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龙哥带人把那小子给抓了回去,并且放话出来,说是让我亲自去登门道歉,否则这次的事情就没完。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龙哥这人在圈子里有点地位,听说手挺黑的,所以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 让刘辉和其他小子先出去,我坐在一边思考,张端奇却突然提醒我说,那个杨银彪不能留,而且这次龙哥都打上门了,要是老老实实地过去登门道歉,以后我也别想带人了。 龙哥这边的事情我很清楚,态度的确不能软,龙哥放话让我去道歉,不是在解决这次的事情,而是打算打我的脸! 但杨银彪不能留,我就有点搞不懂了。 结果张哥就跟我分析,说杨银彪这个人,明明是刘辉找来的,但出了事情,却越过刘辉,直接告到我这里,这种人坏了规矩,如果我以后想要手下的人不矛盾丛生的话,就不能留杨银彪。 最重要的是,做咱们这一行的,嘴巴必须要严,今天杨银彪能轻易出卖刘辉,明天说不定就把咱们整个关系网都给卖出去了,那时候可就后悔到来不及了。 留不留杨银彪其实挺简单,一句话的事情。 我也觉得张哥说得有道理,很快就让刘辉过来,找了个借口,让他过几天把杨银彪给放了。 之后我就准备告辞离开,去跟龙哥那边打个照面,把这事儿给摆平。 不过张端奇却留住了我,说,兰姐现在不在,他好歹也在这圈子里面混了十几年,要提醒一下我。 这一次龙哥来找我麻烦,其实就是在故意打我的脸--这个其实之前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自己就分析出来了,不过张端奇肯指点我,这也是人情,我不能不受着,就老老实实地安静听着。 听了一会儿,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来。 做这一行,如果只是在下面出卖身体赚钱,倒是不同花那么多的心思,只要巴结好管自己的人就够了。 但要当个头儿,就没那么简单了,首先得镇得住场面才行。 老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说的就是要立威。 可我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而且爬得太快的,明显就缺乏威信了。 龙哥找我麻烦,说是因为他手下的人被我挖了墙角,其实这不过只是个借口而已,说白了,龙哥也是在拿我立威,好让他那些手下别胡思乱想。 这事儿放那其实都说得通,何况我运气好,有人提携,爬得快了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嫉妒,龙哥虽然跟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但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多一个人进来,就意味着利润被分薄了一分,加上刘辉做事太着急,捞过界之后,就让龙哥有了跟我们对立的借口。 看起来似乎麻烦不小,其实从张端奇口中说起来,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 杀鸡儆猴啊! 龙哥打我的脸,我如果能找回场子,那龙哥就成了那只被杀的鸡。 在咱们这个圈子里,龙哥不大不小也算个人物了,我一个新人要是能压过他,以后也就有了在这个圈子立足的资本。 如果压不住,那我就没什么用处了,即便勉强还是能当个小头目,但别人一说,嘿,那不就是被龙哥打了脸,连面子都找不回来的那谁吗,去他手下混没出路的。 现在搞定龙哥那边,就成了我的当务之急。 丝音山庄那边的学习就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连安身立命的根本都没了,学了那些东西有卵用? 张端奇的指点挺让我感动的,要不是真心想要提携,这些东西一般谁会告诉你? 帮我分析完了现在的情况,张端奇又叮嘱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塑造起一个形象来,是那种智慧型的,还是那种睚眦必报冲动型的。 这也是我未来在圈子里经营的路线。 说归说,要搞定龙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家伙是红棍出身,下手狠辣,也不缺乏狡黠的智慧,能在这次借机发飙,也看得出他并不是那么蠢就是了。 跟张端奇告别之后,我就带着刘辉往禹州唱晚会所去了。 路上刘辉显得很紧张,问我说,听说那个龙哥以前是打手,下手黑着呢,以前有人跟他竞争职位,他就跑去把人家手脚给打断了,这种人,咱们惹得起吗?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他,既然你知道,那你干嘛要去挖他的手下?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先打个招呼,等我培训完了再说吗? 刘辉犟嘴,说,我这不是以前不知道吗,要知道他那么厉害,我哪敢去找他的人啊。 我也是头疼得很,这次的事情是我理亏,别看龙哥借题发挥,可我还真不太好应付,既然要压下他,只怕就要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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